。 卧室外,外婆起夜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见孙女卧室房门的缝隙里灯还亮着,不大放心,于是轻敲了敲门,叮嘱秦栀早点休息。 “你看看你,黑眼圈这么重,这么熬夜,身体哪里吃得消?”外婆皱着眉头,心疼又生气。 秦栀走到门口,搀扶着外婆回了卧室,温声安慰:“您快休息吧,我保证马上睡觉。” 外婆:“说到做到啊。” 秦栀困得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打了个哈欠,冲外婆点点头。 送走外婆,温暖的卧室又恢复了寂静,秦栀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铺中,紧绷的神经和沈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秦栀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安安静静注视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眼前慢慢浮出一张熟悉冷峻的脸。 她忍不住伸手,葱白的指尖细细描摹着男人俊逸的眉眼,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 秦栀昏昏欲睡,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再一次忘了要沈队长的联系方式。 ...... 第二天,秦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外公外婆一向作息规律,秦栀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已经晨练回来吃完了早饭。 秦栀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 客厅里,外婆正在接电话,也不知是谁打来的,老太太皱着眉头,时不时应一声,秦栀咬了口包子,抬眸看向外婆。 老太太也正看她,嘴上说着:“.....我会告诉栀栀的,至于孩子想不想过去,我都尊重她的想法。” 外婆还在说着什么,秦栀慢吞吞吃着包子,大概猜到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嘴里的豆浆顿时索然无味。 果然,外婆接完电话过来,坐在秦栀旁边。 “栀栀,你爷爷住院了。”外婆看向秦栀,轻声道。 秦栀喝了口豆浆,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软白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冷淡地“嗯”了声。 裴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肺癌晚期,时日无多,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孙女。 外婆本意不想让秦栀跟裴家再过多牵扯,但裴戚年病得没剩多少时间,将死之人而已,倒不如让秦栀去一趟。 “你爷爷想见你,要不等你有时间,去医院看看他?”外婆建议道。 秦栀想也没想:“没时间。” 外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没关系,你的想法最重要。” 说完,老人才起身,又去看她的养生食谱。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秦栀莫名有些鼻酸,担心外婆看出自己的狼狈,她低了低头,继续喝豆浆。 秦栀一出生就随母亲的姓,倒不是因为裴家的家风有多开明,而是因为她是个女孩。 裴老爷子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自以为家大业大,必须有个孙子才行,以至于后来支持自己的儿子出轨,甚至帮他偷偷养着私生子。 而秦韵的死,也跟裴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秦栀实在想不通,这样的爷爷,她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若是可以,秦栀倒是愿意等他入土以后,大发善心给他烧几张纸,让他下辈子离她远些。 接下来一段时间,秦栀忙着准备毕业作品的拍摄,去消防中队偶遇沈鹤舟的事儿只能一拖再拖。 过几天就是春节,秦栀和外公在外婆的指挥下开始置办年货,一家三口忙着贴窗花,贴对联,忙碌了一整天,秦栀终于松口气,准备躺平休息的时候,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静,回荡在空荡荡的卧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