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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坠 第105节


    不是“不准跑”这种简单粗暴的命令式语句。

    而是带有惩罚性质的,要是她跑了,他会责难她。

    但她还是跑了。

    周越凯生气不理她了。

    一场春雨后,由左嘉石带头,联合其他机构举办的义拍活动开始了。

    梁紫子感冒发烧了。

    她问戚烟愿不愿意陪她去医院。

    戚烟应下,走进医院,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嗅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挂个号,治治心病。

    梁紫子拿到号后,在室内待不住,想出去外面抽根烟。

    戚烟陪她出去。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梁紫子叼着根烟,用手捂着火苗,点燃。

    戚烟在看斜对面的那个女孩子。

    看她模样,也就十四五岁左右,但是肚子已经藏不住了。

    一对中年男女劝她去引产,估计是她父母。

    那女孩不肯,她父母便上手拉扯她。

    “性教育还有待加强啊。”梁紫子吐出一口烟。

    “你谈过恋爱吗?”戚烟难得关心她的私事。

    梁紫子坦然:“谈过啊,也跟人上过床,但都有做安全措施。”

    “这样。”戚烟身体向后靠,沉默良久,没来由地笑出声,“我啊,长得挺漂亮,身材也挺好。所有人都以为,我情史无数,跟很多人都有过一腿。但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也没跟人乱搞,只是跟周越凯不清不楚,接过几次吻。”

    “我看周越凯对你挺感兴趣,他能忍住不搞你哦?”

    “嗯。”

    “那他是真牛逼,居然把你的童贞守到了现在。”梁紫子抽了口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俩为什么不在一起?”

    戚烟垂下眼睑,问她要了根烟。

    梁紫子把烟盒给她,“真抽?”

    她取出一根烟,咬在唇齿间。

    “嚓!”梁紫子给她点烟,跟她说吸烟的要点。

    但是第一口,她还是被呛着了,直咳嗽,指间的香烟在颤,烟雾抖散开。

    “因为周越凯太认真了。”缓过来后,她如是道,“他越认真,我越害怕。”

    梁紫子洗耳恭听。

    戚烟睨着灰白色的烟雾,开始尝试第二口,“我可以跟你当朋友,也可以跟他当朋友。但要是扯到男女朋友、婚姻大事,那情况可太复杂了。”

    “你有去过a大附中吗?”第二口烟比第一口烟要顺,戚烟有模有样地掸了下烟灰。

    “他们把周越凯传得跟遥不可及的神祇一样。别的不说,光是荣誉公示栏,他那些成绩摆出来,当真是闪闪发光。他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不了解,但是肯定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好。”

    “而我呢?我的家庭是个什么情况?我本人又是个什么情况?”

    戚烟咬着烟蒂,脖颈的经脉在跳动,手在轻颤。

    “‘三人成虎’你知不知道?流言蜚语传多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那么努力地想从泥潭里爬出来,但还是不可避免惹来一身脏。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了,会成为他的污点,别人是会说他的。”

    “其实他不应该喜欢我的,我也不该喜欢他。”戚烟取下烟,头低下去,烟雾从口鼻飘出,熏得眼睛起了雾,“如果他只是想玩玩而已,或许,我会动摇,会真的跟他在一起。”

    “但他跟我遇到的其他男生都不一样,我觉得他对我是认真的。这不行,我会离开这里,回我的新都,而他的根基在京城。更何况,他家里应该也不会接受我这种人。”

    “你知道苯基乙胺吗?”梁紫子说。

    “嗯。”

    “这是爱情激素的一种,浓度高峰期不过六个月到四年,平均不到三十个月。1”梁紫子掐灭烟,“身为你朋友,按理来说,应该祝福你才对。但我也想说,或许,你们就算在一起了,别说结婚,就连毕业都撑不过去呢?不如享受现在吧。”

    说罢,她兴许是觉得自己这话太打击人,说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让她别放在心上。

    戚烟抽完一根烟,轻轻“嗯”了声。

    等梁紫子看完医生,取了药,她送她回家。

    大番薯太久没回来,戚烟已经养成了靠电视声消除孤寂感的习惯。

    这样不行。

    她打电话让左嘉石把猫送回来。

    傍晚,左嘉石到楼下。

    大番薯在他那里住了段时间,本就是只毛发蓬松的长毛猫,现在身形圆润不少,更像一只球了。

    她跟左嘉石道谢,把猫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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