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秒。 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 “坐你的车咯。”她故作轻松道,“梁紫子估计早就走了,有你的车不蹭,干嘛浪费那钱打车?” 他也很识趣地不拆穿她:“这么勤俭节约?” 戚烟撇嘴:“最近没赚什么钱,买那两双鞋还花了不少。” 难怪有人说“谈感情伤钱”。 从高二开始,到大一即将结束。 她还从未公然跟他在学校里并肩行走。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跟他认识那么久,也在一起好一段时间了,可在众人眼里,他俩就是闪恋。 坐上周越凯的法拉利副驾,戚烟来回刷着论坛和微博。 果不其然,就算不让提及真实姓名,吃瓜群众还是能想方设法地传播消息。 周越凯观察她许久,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戚烟熄屏,嘴巴噘得能挂一个油瓶,“你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清癯骨感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周越凯偏头看她,“戚烟,摸着你的心告诉我,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开不开心?” 戚烟抬手抚着胸腔,回:“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这就够了。”周越凯说,“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我们都得到了各自想得到的。别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我们在一起不爽,那是他们的事,我们没必要受他人负面情绪的影响,把自己搞得心焦气躁,灰心丧气。” 怕她死脑筋,周越凯一言概括:“他们不爽他们的,我们开心我们的。” “哦。”戚烟应他一声,手还搭在胸口。 胸腔之下,那颗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反反复复地告诉她,她还活着。 她沉思半晌,开口:“周越凯,还记不记得以前,我问你,活着怎么这么难啊……” 周越凯“嗯”了声。 车子拐进巷子里,她看到他们现在居住的那栋居民楼了。 戚烟接着说:“以前,其实我挺恨我妈把我生下来的,她自己过得不好,我也担着个‘私生女’的骂名。每每沮丧,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一起带走……” 车子稳稳停下。 车厢里,回响着她细微的哽咽。 周越凯拉手刹,解开安全带。 人凑过去,帮她解开安全带系扣,将呜咽啜泣的她搂进怀里。 没有出声打断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宣泄情绪,手在她身后轻缓拍抚。 “但我现在在庆幸,”她抽抽搭搭地说,“庆幸我好好地活下来了。虽然人生注定有缺憾,但有很多个瞬间,都证明人间值得。” 不为缺憾的人生而活,而是活在无数个值得留恋的瞬间。 她哭了很久。 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熬得心脏都酸了,眼眶也肿了。 周越凯笑话她。 说她难过要哭,开心也要哭,在房间里哭,在车上也哭,说她是个小哭包,一点儿都对不起她冷艳妖冶的御姐气场。 戚烟气得踹他一脚,叫他去楼下一家便利店里拿快递,把两人的鞋取回来。 大一在盛夏烈日蝉鸣里,在他们疯狂热恋的传闻中,落下帷幕。 落日西斜,暑气被阻隔在门窗外。 空调送出阵阵冷气,电视机在播放着老旧的香港电影。 厨房的高压电饭锅在熬着绿豆沙,淡淡的豆香在弥漫。 戚烟坐在沙发上,抱着半颗冰西瓜,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挖着吃。 大番薯“喵”一声,试图跳上沙发,被她一脚弄下去,“猫咪不准吃冰西瓜!” 手机乍然响起。 她腾出手在沙发上瞎摸。 第一次摸中了电视遥控器,她丢开,终于在下一次准确拿到手机。 是周越凯打来的视频通话。 前两天,他突然说要出国一趟,戚烟问他去做什么,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知道这会儿打给她干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