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慌了神,下意识伸手去拉他的手。 周越凯转身即走。 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她没捉住他,眼睁睁看他离开。 “周越凯!”她叫他名字,跟上他。 他走得很快,摆明是想甩掉她。 戚烟知道他暂时不想搭理他,知道他需要静静。 可他这样让她害怕。 她一路跟着。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 路边的花草灌木都凝着露珠,濡湿了她的衣服裤子。 周越凯再没朝她递过手,连头都不肯回。 戚烟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走。 回到酒店,周越凯用房卡刷开房门,走进去。 门没关,是给她留的。 他一进门就去拿衣服,看架势,是想洗澡补觉。 戚烟坐在沙发上等着,打开手机,挑了一个歌单。 kyndall的《all mine》在播放着,华丽迷幻的女声很抓耳,伴随浴室里传出的淅沥水声。 戚烟屈膝抱腿,用一种警觉防卫的、自我安慰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 余光瞥一眼浴室。 磨砂玻璃朦朦胧胧的,附着一层水汽,可以看到周越凯伟岸身躯的轮廓。 洗完澡,他从浴室出来,裹着一件雪白的浴袍,头发还是半湿的,额发向后拨,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没跟她说话,趿拉着拖鞋,坐到双人床另一边的书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拔掉手机连接的数据线,低颈玩手机。 戚烟正大光明地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刚洗了个热水澡的缘故,他的肌肤泛着红,薄唇倒是没什么血色,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发觉他丝毫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戚烟叹一口气,放开抱着的腿,站起来,拿衣服去洗澡。 花半个小时洗完澡,把头发吹干,再走出浴室,周越凯已经没在书桌边了。 浴袍被他随意丢到椅子上,身上换了一套柔软舒适的睡衣,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安然地睡着。 戚烟放慢动作,轻手轻脚地走去关灯,再把窗帘缓缓拉上,遮挡窗外刺眼的亮光。 最后,走回床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侧。 周越凯好像睡得很熟,她没惊扰到他。 两人背对着背侧躺,明明睡在同一张床上,距离却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戚烟合上眼,思绪乱如麻,干躺了十多分钟都没睡着。 被窝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说不清具体是来自她,还是他。 仲春时节,集中供暖早就停了。 戚烟渐渐觉得不对劲,刚要转过身去,床垫轻晃,周越凯先一步转向她。 腰肢被一双臂抱住,滚烫健壮的身躯贴上她的后背,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呼吸洒在她发上,拂过后颈,有点痒。 他嗓音喑哑,低低地说:“在没有你的版本里,我可能会是另一个周泽已。” 他会和他形成竞争或伙伴关系,两人在同一领域里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或许,他还会跟周泽已一样,在异国他乡求学时,遇到理想的另一半。 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个省市,有着很多共同话题。 他没有文身,不抽烟,不酗酒,不泡吧。 她温柔体贴,讨人喜欢,愿意和他结婚生子,陪他走过漫漫余生。 当然,也不排除他会跟李乔妤在一起的可能。 “没有我,你会是怎样?”周越凯问她。 戚烟无需多想,便答:“我会回新都。”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目标都很明确。 在这段路里,被雾迷住眼睛,偏离原始路线的人,只有他。 从来都只有他。 手臂不由得收紧,他的呼吸很沉,心跳声也很重。 体温隔着衣服传递到她身体里,然而,好像再怎么努力,也融化不了她的心。 戚烟转身面对他,“周越凯,你……” 剩余的话一转,变成:“你怎么这么烫?” 戚烟忙不迭挣开他的怀抱,屈膝跪在床上,费劲把他翻过来,让他平躺在床上。 手背在他额头一探,再覆上自己的额头,忍不住低骂一声。 赶紧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查找附近哪里有药店。 周越凯的手探出被子,扯着她的衣服,想要抱住她。 戚烟拉开他的手,掖进被子里,一骨碌下了床,急慌慌地穿上拖鞋,哄着他:“我去给你买药,你乖乖待着。”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