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身上还背着冤屈, 她会是无辜的吗? 可是下一刻朔绛已清晰: 她是不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 朔绛缓缓屈下了膝盖。 他跪下了。 长明灯烛火摇曳, 照映进少年君王的眼眸里。 朔绛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上, 孩儿为朔家满门报了仇。可唯独这个人,孩儿放不下。 她像是黑夜里一盏灯,一直在他心里闪烁。 见证过他懵懂彬彬的年少,又成为了帝王生涯里唯一的光。 若祖宗归罪,我一应承担便是,还请勿要怪罪金枝半分。 一刹那,心里的重担赫然放下,唯有天高地阔的洒脱: 恕孩儿不孝。 外面云散风清,艳阳郎朗。 再抬起头时。 少年君王的眸中已经一往无前,目光坚定。 ** 在寿山并没有停留许久官家便下令回行宫。 金枝不明所以,只觉得官家怪怪的。 但哪里怪,她又说不上。 归途中她打起了盹。 脑壳一点一垂。 朔绛轻轻拉开马车抽屉, 怕吵醒金枝,轻手轻脚在里面寻出个软枕。 而后小心翼翼将她后脑勺扶起, 往她脖子后垫了上去。 金枝脖子有个支撑,舒服很多。 她满意地“唔”了一声, 睡得更香了。 朔绛平静注视着她熟睡的脸庞。 即便是地狱我也愿踏下。 ** 很快出了三伏,官家便回到了汴京城。 天子銮驾没有进皇宫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 戴青正与大理寺少卿商讨案件, 忙恭迎圣驾。 “官家御驾匆匆,所为何事?”大理寺少卿问。 官家没说话。 他沉吟片刻,先问:“有人状告皇城司贪墨案可有查明?”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不然怎会惹得官家特意前来询问? 大理寺少卿不敢怠慢,忙将此案的进展、证人证物等细节一一列明。 官家吩咐了他两句,忽得问:“上回让查侯府灭门案,那管事可有下落?” 戴青忽得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或许官家今天来不及回宫就来大理寺,不是为了皇城司贪墨案。 而是为了侯府灭门案。 大理寺少卿禀告:“回官家,大理寺上下逐一排查侯府尸首,已经比对到那位管事并不在其中。” 朔绛抬头,眼露精光。 大理寺少卿有些许的为难:“官家,年份太久,又历经两朝更迭,从前许多文书已经丢失散逸,实在需要时日……” 朔绛点头:“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