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苑撑着脸,惊奇道:“明明很好相处,为什么会怕他?” “就是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方靖莘不知如何形容,耸肩道,“不过只要他在你面前足够好,其他无所谓,反正颜正条顺,怎么样都不亏。” 黎盖伦眼睛一亮,再次找到刁难某人的新角度:“是了,既然迟早都要回去联姻,确定关系前有没有跟他谈过这些事?” 陈棠苑愣了愣,没脸说出在巴黎时的个中细节,敷衍道:“……不需要谈,他懂的。” 黎盖伦却步步逼问:“哦?怎么能懂?” 陈棠苑:“人家比你聪明。” 黎盖伦:“你可不要忘记,梅仑集团进驻港城的目标是旧跑马场,与你家还有利益纠葛。” 陈棠苑皱起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怕你落下把柄,被人要挟,万一在你婚礼当日突然上电视大爆你私隐,真的好难收场。” 黎盖伦啧道,“想想那副场景,无眼看。” 连方靖莘也帮腔道:“苑苑,你别不爱听,其实garen讲的有道理。” “知——道——”陈棠苑扫兴地拖长音调,“没必要时时强调吧。” 她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推拉门。 也不知道什么电话那么重要,讲这么久还不见回来。 她实在不想再被两人同时围攻这个话题。 分明她刚刚展开新恋情,又第一时间带来给好友检阅过目,没有半句祝福不讲,转头只收获几筐无情的忠告警语。 就像在庆祝新生命诞临的喜宴上,讲不合时宜的大实话:“这个孩子将来是要死的。” 合该被主人家痛殴一顿。 黎盖伦看她面露不悦,话锋一转,道:“你也先别急着生气,看得出他的确非常钟意你。反正家族间的利益联姻,不过是签一张没有感情的婚纸,或者你可以试着同他商量……问他介不介意没有名份地跟着你。” 黎盖伦话讲到一半,自觉脑补起庄律森可能出现的反应,失控般笑了一下。 “讲不定他真就爱你爱到甘愿隐姓埋名,做你背后的男人,一世追随。” 陈棠苑:“……” 方靖莘:“……” 陈棠苑被这个大转折般的狗血假设惊到,呆了呆,才问:“怎么tvb没来请你去写剧本?” “怎么了?”黎盖伦自有一套讲法,“想想,男人就可以很理所当然地同女伴讲:想开一点,我不会娶你,我们就各取所需。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那也需要看对象。”方靖莘纠正他的歪理,“各取所需也是针对那些动机不纯的捞男捞女,模特明星。” 她停了停,望向陈棠苑身边的空座位:“庄先生这样的条件……一看就知不可能。” 陈棠苑烦躁地叹了口气。 黎盖伦气定神闲道:“没关系,如果你不好意思问,我可以帮你问。” 陈棠苑怒道:“问你个大头……” 装甜点的宽银勺还拿在手里,她抬起来很没气势地挥了挥,正要警告他不许多管闲事。 话题对象此时回来得刚刚好。 眼见那道清俊挺拔的身形重新出现在门边,陈棠苑立刻消了音。 她迅速收敛回大家闺秀的模样,端端正正地坐着,把手重新垂放在膝盖上。 庄律森甫一坐下,目光率先落在她身上,仍然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闷闷下弯的嘴角,和神色里来不及收整妥帖的纠结焦虑。 对座的黎盖伦手肘散漫地搭着椅背,笑得不怀好意,想必又趁势挑拨了什么。 他的眼风不着痕迹地扫过去,带着无声的诘问。 可惜半点威胁性也无。 黎盖伦暗中嘁了一声。 果真假惺惺,装不了多久就要变回原样。 他一边眉毛高高挑起,同样不甘示弱地回敬,眼神里写满质疑:对女方亲友什么态度? 庄律森嘴角一哂,挪开眼,任由他丈着陈棠苑的面子耀武扬威。 黎盖伦被这个略带嘲讽的不屑反应彻底激到,执意要将陈棠苑的情绪挑拨到最乱。反正自己只负责搞事,他才要负责哄。 黎盖伦动了动手指,率先开口问:“旧跑马场那块地,竞标公告就要正式挂出来了吧?不知道梅仑这边准备得怎么样?” 陈棠苑神情一乱,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就算知道也不应在这样的场合明讲出来! 她心虚地朝庄律森解释:“我没有告诉他这些的……” 庄律森脸色并未变,甚至朝她安抚似地笑笑:“说了也没关系,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