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不是你,也不是军师,究竟会是谁?” 祁长松的手指在掉漆斑驳的栏杆上无意识地敲动,一径寻思着:“第一次见,下着雪,那人很伤心……难道是荒原上的人?你家将军和荒原上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车毅迟和赵春树等人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祁长松又看向裴月臣:“小枫与你最亲近,你就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裴月臣摇摇头,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其实比在座其他人更想知晓。楚枫,楚枫……他几乎日日在她身边,怎得就不曾察觉?心中郁郁,他连告辞的客套话都未说,便默默返身走了。 “到底是谁呢?!” 祁长松苦思不得其解,重重地连拍数下栏杆。这游廊上的栏杆原就老旧,大勇提过几次修整,祁楚枫就是不肯,说旧有旧的好,看着亲切。冷不防被祁长松一拍,咔嚓便断了一截。 众人见状,一哄而散,剩下祁长松拿着半截断木发愣。 ************************************* 雪下得愈发大起来。 腾腾窝在火盆旁边,舒舒服服地趴着,偶尔火盆的木炭爆出声响,它也岿然不动,只把耳朵略撇一撇。祁楚枫拿着它专用的木梳子,一下一下地替他梳毛,神情专注。 月洞门外,裴月臣看着屋内昏暗的烛光,犹豫良久……酒席之上,祁楚枫的苦笑,她低头闷声喝酒的样子,以及她最后的那句话——“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不将就,绝不。” 他事先并不知晓她心中已有意中人,若是知晓,他便不会那样劝她。 既然她心里已有了人,以她的性情,其他人无论是身份显贵还是才高八斗,又或是貌比潘安,对她而言,便都成了将就。 而她,绝不将就。 裴月臣想着,缓步踏入院子,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吧,门没拴。”祁楚枫在里头道。 裴月臣推门而入,看见她就坐在地上替腾腾梳毛,面上无甚表情,连抬眼看他都不看。 “地上凉,小心被吴嬷嬷看见。”裴月臣半蹲下来,轻声道,“大半夜的,何苦让她来叨叨你。” 祁楚枫低着头,仍是不看他,淡淡道:“你是来给替我哥当说客的吧?我也不想听你叨叨。” “我是来给你陪不是的。”裴月臣道。 闻言,她方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讥讽道:“你是为了烈爝军,我比不得你,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将军罢了。” “不是!是我错了,我之前不知晓……“裴月臣顿了顿,也与她一样,席地坐下,语气恳切,“总之,是我错了。” 见他也坐到地上,他身上有旧伤,地上生凉,他怎得受得住。祁楚枫微微皱眉,仍是强制忍住,只闷闷问道:“不知晓什么?” “没什么。” 她抬头平视他,目中有隐隐的恼意,简短命令道:“说。” 自然不想再触怒她,裴月臣温和道:“我也是刚刚才知晓,将军心里原来早有意中人。” 此言一出,祁楚枫顿时愣住,眼底流露出些许紧张和慌乱:“……你都知晓了?” 裴月臣点头。 腾腾的毛缠在木梳上,祁楚枫无意识地胡乱拉扯,一时心乱如麻。 室内一片静谧,偶尔响起木炭清脆的爆裂声。见没人给自己梳毛,原本趴着的腾腾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诧异地盯着祁楚枫。 “你、你怎么想?”过了好半晌,祁楚枫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裴月臣斟酌了一瞬,终是不忍拂她的意,遂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