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给的猪油渣饼,哪还好意思多问呢。 他的队友可没想这么多,有两个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嘴大嚼,刚才在店里还端着装装样子,没有接到手就开啃,现在走在街巷里左右没人,他们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地边吃边嚎:“真好吃!呜呜呜,太香了!” 另外一个凑到鼻尖深深吸气,闻了几下便折起纸袋袋口,揣回了衣服里。 “小高你咋不吃呢?” “还藏兜里捂着,不怕捂坏啊?” “嘿嘿,我要留给我老婆吃,等会儿就回家!” 快走到中心街区的时候,路边居民见他们满嘴是油,还带着一身咸香,忍不住问:“诶郭队长,你们吃了什么好东西呢?” 四位民兵对视着笑起来,“不告诉你!” ——是猪油,还有小葱。 祁瑶推着小车经过,清晰地分辨出了风里的味道,她朝着民兵们来时的方向瞧了瞧。 北边……不都是废弃掉的石屋吗?怎么会有食物卖呢? 疑惑只存在了几秒就被她抛到脑后,眼瞅着天色将暗,她得回家了。 打开家门,眼前是昏黄的烛火,外头还没彻底变黑,父亲就已经点起了蜡烛。可他人不在室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喝酒,二十米外的石屋里,那对情人又吵架了,这是他每日必备的佐酒戏码。 祁瑶关上屋门,吹灭了蜡烛,她伸出食指比了比,又短了一截,最多再烧三个小时就要告罄。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今天赚了钱,应该高兴才对。 厨房很暗,只有顶上的一道小窗,祁瑶尝试着打火,却没能点燃火焰,打开灶台底下的格子一看,空的,里面的燃料瓶不见了。 她呆怔两秒,迅速转身,踮脚打开了上方橱柜,手摸到深处。 原本放在那里的一盒固体燃料也消失了。 祁瑶快步走向阳台,攥紧拳头,幽幽发问:“家里的燃料呢?” 祁父还在咧嘴直笑——那对情人开始打架了。 听到声音,他倏然回头,看到昏暗的天色下,一个黑发垂荡的影子站在背后,顿时惊得酒嗝都出来了,“你能不能……嗝儿,有点阳气?成天阴森森的……跟个鬼一样,吓唬谁呢?!” 祁瑶瞥见了他手里的塑料水壶,装着半壶浑浊的自酿酒,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咬着唇,努力抬高嗓音让自己显得硬气一些,“为什么卖燃料?那是我做生意用的,家里吃饭也要用!” “丫头片子还敢跟我大小声?!” 祁父举高手掌佯作扇打,祁瑶条件反射般的往后退了两步,撞上墙边木架的尖角,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嘁。”祁父不以为意地喝了口酒,冷笑道:“你那生意一天能赚多少钱,还不是倒贴?” ——我没有倒贴,今天还赚了16券! 祁瑶差点儿就说了出来,但她忍住了,揉着腰背哑声反驳:“你把燃料都换了酒,要是家里没吃的怎么办,我们去哪里弄钱?米老板家的酒那么贵又都是劣酒,你为什么非要买来喝?你能不能清醒点?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真的想喝酒,你可以自己去挣钱……” 祁父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不耐烦地抬手挥她,“别啰嗦,做饭去!” 虽然早知道父亲已经成了无可救药的酒鬼,可见他对着自己呼来喝去,祁瑶还是愤怒了,“怎么做饭,家里的燃料都被你拿去买酒了,我拿什么做饭?” “小车呢,卖掉啊,卖掉不就有钱了。” “爸爸!!!” 祁瑶已经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了,甚至脱口而出之后,还有瞬间的愣怔,“那是妈妈留下的,怎么能卖掉?!” “nnd,这日子没法儿过了!”祁父恶狠狠地踹了凳子一脚,双眼无神地瞪着她,“这不能卖那不能卖,那你想怎么样?!” 他旋好水壶的壶盖,走进屋里扔下劣酒,醉醺醺地走到她住的隔间门口,拽着铁锁咣咣咣地拉扯起来,“你的鸡呢,拿出来,老子现在就去街上,给你换燃料做饭!” 祁瑶瞳孔一震,冲过去阻止他,“不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