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山扶着她下了马车,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到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你看见谁了?” 三叔顺着她视线望去,见到的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能是我眼花了,走吧……” 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她又怎会在汴城,碰到故人呢。 无精打采,想要上车的时候。 身后传来弱弱的,不很确定的叫声,“恩人?” 那道声音又弱又有些中气不足,姚蝉扭过头,同一张秀美娇怯的视线对上。 这姑娘只是绑着一个简单的麻花辫。 身上衣服浆洗的有些发白。 她见姚蝉没吭声,难掩紧张的情绪,上前走了一步,试探性的叫着,“恩人?” “姑娘你是……” 姚蝉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这姑娘具体是谁。 在汴城后这些日子,她把打过交道的,在脑子里一一划过,确实没有这么个大姑娘啊。 对方见恩人不记得自己。 眼底隐约有些失落,但很快的,惊喜跟感激就取代了先前失落。 “是我,玉芍,就是那日,您施舍我衣服的那个女子……” 姚蝉一听这个,脑海里倒是有了几分印象。 当初只是随手扔到人身上一件衣服。 久到她都快忘记了。 可是…… 她视线落回到对方身上,好好打量了下那姑娘,“先前我见你的时候,妆容精致,皮肤白皙,现在怎么……” 落差也太大了。 那姑娘脸上羞赫之意越发明显。 这个,她也不知该如何跟恩人说。 以前她在楼里,因为是摇钱树,自小就好吃好喝照顾着,还被名师教导着。 但自从那事儿之后,她在楼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不过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她沉浸在同恩人重逢的快乐中.却不知自己手腕上的痕迹早就被恩人看到。 她动作稍稍大些,不合身的衣服就有些滑动,如此一来,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痕,便就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姚蝉客套的笑容垮掉。 几乎一把抓住她手腕。 也不知是她这举动弄疼了她,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玉芍受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她手甩开。 这种行为是片刻间完成,快到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等回过神后,果然看见恩人面上,已经显露出不悦的表情,她惶然的张嘴,想解释,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解释。 恩人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还是说,嫌弃她不识好歹? 可是自己出身在花街柳巷中,身份如此卑微肮脏,又何尝配让恩人触碰? 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只余留无能为力的惶恐。 “恩人……” 她徒劳的张张嘴,眼眶已经泛红了。 姚蝉叹了口气。 她冷脸,倒不至于是简单的被人甩了胳膊就记恨上了。 她是被人手腕蔓延到胳膊上的伤吓着了。 白皙细嫩的肌肤上,伤疤遍布,甚至旧伤还未曾痊愈,新伤便又覆盖。 可能是双方之间的反差过于强烈,落到眼底就格外触目,越发让人不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