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婆婆思量了好一会儿,“我试一试。不过,伊伊,他如今长得这么快,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了,你这般抱着他,并不妥当。便是亲弟弟,也不当再如此亲近。” 苏槿时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出的理由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可刚打算放下,便察觉到他的抗拒。 他紧紧抓着她,哀求地看着她,像是一个要被抛弃的小狼崽子一般,喉管里发出不成调的破碎音。 苏槿时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我在这。” 小狼崽子不满意,依旧哀求。 苏槿时心头一软,“放心,以后,每一次,我都会在。直到你好了。” 小狼崽子这才放下心来,轻轻阖上眼。 不知为什么,苏槿时竟从他忍痛的面上看出了一点高兴。 “婆婆……” 她才出口,便被翁婆婆没好气地打断,“行了。和你娘一样心软的毛病!” 苏槿时讨好地笑笑,“婆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你有空吗?”翁婆婆不善地扫了苏槿言一眼。 那小子什么心思,不往那些方向想的苏槿时看不出来,可不代表她也是瞎的! 口里斥着苏槿时,心里却一样犯了心软的毛病,连带着语气都软和了下来,“算了。你一天那么多事,能忙得过来?如今你对药草的了解,怕是还不如霜霜了。” 苏槿时愕然地眨了眨眼。 呆傻的样子,惹得翁婆婆轻笑一声,“傻了吧?四个多月的时间,不短了。霜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对医药起了兴趣,不仅学识药,把那块榆木疙瘩抓回来种药草,占了我那半亩地不说,连医术也想学。我学医不精,更擅毒……” 翁婆婆微微一顿,眼底浮现晦暗,“我能教她的也不多。很快,就没什么可教的了。” 走出屋子,仰面看着满天闪耀的星空。 她擅毒,偏偏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就是死在毒下。便是寻常大夫仔细查看,也认不出的一种毒。 都说她是疯子。她宁愿自己真的疯了。 似是感应到她心中突生的悲怆,天顶之上最亮的那颗心忽闪忽闪的,似一只亮得几要滴出泪来的人眼。 屋里,苏槿时垂眸低低地笑了一声,“霜霜素来聪明。榆木疙瘩也有榆木疙瘩的可爱。” 能让翁婆婆愿意把半亩地都让出来,可见霜霜在这方面的天赋,深得翁婆婆之心了。 而苏槿瑜在她回来之后,便寻了她,乐呵呵地把一个钱袋子交给她。竟是他这些日子进山打猎卖得的银子。袋子沉甸甸的,几吊钱之余,还有好几块不大不小的碎银子。 她当时惊讶,夸了他几句,便见他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傻傻地笑着,走路都要飘起来一般。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苏槿时放下他,给他拭去额上的汗,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盖住他的手腕,却发现,前几天才给他加长的衣袖又短了一截。 苏槿时:“……” 才买回来裁好的布料,废了…… 苏槿言不长则已,一长惊人。 一家人都发现这个异常,聚在一起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得出两种可能:或许是徐攀带来的确实是解药,不过中间出了什么误差而导致并没有完全解毒;也或许是新中的毒与先前克制生长的毒相克,误打误撞地助了他的缘故。 苏槿言想起徐攀倒地时强扯动的嘴角,似乎带着一点释然的笑意。 翁婆婆调制的药,并没有真正地缓解毒发时的疼痛,于是她一遍一遍地更改药方…… 苏槿桅得知了原委,呆了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