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又有了兴趣,问道:“公司会有什么影响?” “那要看别人怎么报道了,如果是负面消息,或者隐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不只是个人名誉受损,企业也可能会有实际损失。” “你们那是家族企业对不对?” “不完全是。” “就像电视剧里那样,老爷子是创始人,儿子当总裁,媳妇管钱,家里但凡有点关系的亲戚都占个光管人不管事的职位?” 苏擎不易察觉地笑了笑:“没那么多亲戚,现在就只有我和我爸,而且公司也正在转型。” “苏任不去帮忙吗?” “他不去。” “为什么?” “他对公司没兴趣。” 谢天同意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没兴趣,不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 苏擎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望着他说:“我看他对你就很有兴趣。” “我?”谢天笑,“我有什么值得感兴趣的?” “我这个弟弟从小被照顾得太好,所以能让他操心的事情就很少。”苏擎说,“不感兴趣的事不碰,不喜欢的人不理,能和他深交的朋友就那么几个。” “程侠。” “程侠算一个,也亏得是认识得早,不然他这一身洁癖又挑剔的臭毛病谁受得了。” “你真是亲哥,这么卖弟弟。” “我不是卖他,他既然是我弟弟,那无论有多少毛病也都是我弟弟。” “怪不得把他宠成这样。” 苏擎问:“你觉得他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谢天想了想,苏任确实有很多毛病,可真要让他说却又觉得哪个都算不上。 “他这个人……其实爱干净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毛病,说他闲得慌吧,他又确实用不着打工挣钱。反正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执着。” 苏擎摇了摇头,笑容有些无奈:“他最大的毛病是不坦率。” 谢天深以为然! “还是亲哥了解他,我总觉得他心思很重,有时候想说什么又不说。按理说,像你们这么有钱的人,应该没什么烦恼啊。” “因为有钱所以很多东西不用开口就能得到,但是如果有一样东西,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花再多钱也没用,他是绝对不会坦率地说想要的。不但不说,还怕说出来也得不到更难受。” 谢天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苏擎说:“我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看来他最近和你相处的时间多一点,如果你打听到了,也可以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会怎么样?” “我们全家把他宠大的,当然是想办法帮他得到了。” “如果他想要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呢?你们也能弄得到?” “你是说他有喜欢的人?” “我打个比方,现在还有花钱得不到的东西吗?” “花钱得不到的人也很少了。” 苏擎的笑容看起来很像是在开玩笑,因为他不笑的时候根本不像个会宠弟弟的人,显得冷淡又薄情,一心只有事业和生意的样子。 “是人的话你也告诉我。” “好吧,我要是知道了,一定告诉你。” “嗯,再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什么事?” “远康房产的工地事故,我看之后几天会闹得很大,你最好不要露面。” “苏任也这么说,他说会找律师处理,等拿到赔偿金,我再付他律师费。” “他说要去找律师吗?” “这么说过,现在出门好像就是去见律师朋友。” “最近如果有陌生人打电话给你不要接,有家里人吗?” “不在本地。” “可以的话通知他们一下,也别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那些你说的记者还真能找到外地去?”谢天将信将疑。 “防范于未然。”苏擎和商界、政府、社会上各路人马打的交道太多,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喜欢未雨绸缪。谢天的事要么就他自己独立处理,别人一点手都不插,只要苏任帮一点忙,请了一个谢天这样的底层工人根本请不起的律师,自然会有闻风而动的人来挖掘幕后新闻。他们可能并不在乎是否能够帮助伤者讨回公道和工资,但肯定对一个黑户建筑工和明龙集团小公子之间跨越阶层的关系非常感兴趣。 苏擎庆幸今天偶然发现了这件事,他的重点当然不是关心谢天这个只匆匆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而是苏任、是苏家,是明龙集团和股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