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言这才放了心。 有些人不愿惹事匆匆就告辞,三三两两都走了,厢内剩的人也只有些看热闹的。 顾玉言倒是想走,可这局是她组的,这会儿有人出了事她总不能自个儿走掉吧,只能陪着等到郎中来。 谁知郎中刚拿出小药瓶要给芮毓手上烫伤的地方上药,便被芮毓一把夺了药,说什么也不让郎中来。 常嬷嬷还以为是因郎中是男子,姑娘顾得体面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手臂,便劝她:“姑娘,身子重要,旁的咱们先不讲究,啊?不讲究了。” 常嬷嬷心疼的掉了两滴泪。 可这回芮毓像钻了什么牛角尖,说什么也不让郎中来,疼的眼泪直掉,紧紧攥着从郎中那抢来的药,就这么抽抽噎噎的。 常嬷嬷无法,只好先将人带回府中。 许是在宫里手段狠厉惯了,二话不说押了小二,还拘着顾玉言,非觉得这是顾玉言干的。 顾玉言冤枉极了,不肯随常嬷嬷去芮府,常嬷嬷不好也押着她,便只能说:“顾小姐不去也行,到时候梁夫人和皇上问话,奴婢嘴笨,也不知会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吓唬我们小姐呢?我们小姐乃我们家大人独女,岂是你一个婆子能吓唬的?” 常嬷嬷睨了眼这主仆二人,冷笑一声便追上前面,先治好姑娘的手伤再说。 常嬷嬷方才就差人回府知会了这事,凝香吓的魂都没了,还是巧阅端的稳,备了马车去宫里寻太医。 这一请太医,就惊动了乾清宫。 沈绪手上动作一顿,眸光晦暗,抿着嘴半天不说话,赵权以为皇上没听清,正要抬头再说一回时,一抬头便被沈绪的神色吓了一跳。 他结结巴巴道:“巧阅姑娘请了太医去,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芮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应、” “太医院,全给朕去芮府候着!若是留了疤落了病,通通拉下去斩!” 沈绪手中还握着一卷竹简,因太过用力关节微微泛白,若再仔细看,便能瞧出他鼻尖都冒了汗。 赵权颤抖着身子,连连应是,生怕皇上一个不痛快连他一起斩:“奴才听说芮姑娘不肯让外头郎中看,想来是不是因男女大防,要不然奴才去请个医婆子过去?” 沈绪眉头又是一紧,男女大防?她懂什么男女大防! “宣常嬷嬷进宫。” 赵权屁滚尿流的跑了,出了暖阁才舒口气,这气才舒一半,就见常嬷嬷臃肿的身子跑的贼快,还喘着气儿。 赵权如见了活菩萨一般,直道:“哎哟我的常嬷嬷哟,皇上让奴才宣您进宫来,没想您自个儿就过来了!” 常嬷嬷摇摇头:“我也是怕皇上担心,巧阅那丫头不懂事,请太医也不知悄悄请,惊动了皇上罪该万死。” 常嬷嬷进去将事情经过都同沈绪说了一番,这才把事儿说清了。 原来芮毓不肯让郎中上药,不是为了什么男女大防,而是郎中那药瓶里的药粉不顶用,若是真用上了,将来伤好了疤也得留下,还是宫里的太医拿药一瞧,这才瞧出来的。 姑娘不说话,她们还不知是为何,太医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常嬷嬷拍着胸口后怕道:“还好姑娘是个懂医的,若是就这么胡乱用了药,将来留下一手伤疤,那可如何了得啊……” 沈绪脸色郁郁,挥手让常嬷嬷退下,一直到太医回宫把病情陈述了一回,天都黑了,沈绪这才换了便装。 赵权匆匆跟上他:“天色已晚,皇上不如明儿个再去瞧芮姑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