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怀疑自己听错了,问话的声音变得尖锐许多:“你凭什么提和离?” 沈观鱼寸步不让:“婆母不慈、夫君无耻,我为何不能提?” “你失心疯了?和离了你是什么,是下堂妻,当你沈家还有人吗,我告诉你,你只配被休弃,往后嫁个贩夫皂隶可就笑死人了。” 齐王妃的指尖都要戳到沈观鱼的脸上去了。 “贩夫皂隶、吃糠咽菜也好过见到你们这些宗室显贵阴私腌臜的做派!若不肯和离,我就去请官府公断,与赵复安义绝!” 今朝有制,悖逆人伦、杀妻父母、废纪纲乱之大者,衙门可判夫妻“义绝”。 “你敢去告!你真的想让天下都知道,你就不怕……” 沈观鱼抢断她的话:“王妃不觉得丢人吗?我是不怕名声臭,更不在意名节了,替赵复安背这不能生的骂名也已两年多,他是男人,该他自己担起来。” “沈观鱼!你要是敢!你敢说!我就要你沈家所以人都死个干净!”齐王妃被踩到了痛脚,尖利的话恨不得变把刀子,捅向沈观鱼。 可惜这威胁撼动不了沈观鱼分毫,她冷笑道:“我沈家人已经死光了,就我一个,王妃自便。” “你能怎么说,哼,还义绝?你以为衙门会信你红口白牙的话吗。” “衙门信不信,我也要把话说出去,若齐王府不肯和离,等着丑事被全天下知道吧!”沈观鱼说罢这句转身就走了。 回齐王府的马车上,齐王妃怒得砸了一个定瓷茶盏,老嬷嬷忙往一边躲,完了才凑上来。 她说道:“王妃,绝不能同意世子妃和离呀,她沈家什么都没有了,靠什么过活?不就是拿捏着世子爷的事,既要自在过活,又要王府供养,时时受她掣肘吗。” 王妃心烦得很,冷硬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女人能走得这么干脆,要么是不喜夫君,要么是没有孩子,世子妃如今两样的占了,自然去意决绝,依老奴看,不如先假意答应她,骗她回王府之后直接关起来,再不准她出去或见人,直到生下孩子为止,到时就算是服帖了。” 老嬷嬷说的确实可行,齐王妃慢慢冷静下来,不如暂且答应她,等她放松警惕被攥在手心里,还不是任她拿捏。 皇宫里,飘了满京的纸条让世人对赵究登基产生了疑问,赵究却不甚在意,只要没有一个能威胁到帝位的人存在,那些非议消失只是早晚的事。 手腕够硬,世人只能心里想,连交头接耳都不敢。 他如今正紧锣密鼓地在朝中拆除吴党的人马,万事俱备,只待一击。 最后锦衣卫查明了纸条的来路,在朝议上将吴谟勾结叛军,里应外合之事公之于众。 之后又屡有官员进奏,参吏部尚书、内阁首辅吴谟鱼肉乡里、勾结党羽、放跑三皇子,更言其与大理寺卿之死也有干系。 数罪并罚,吴谟暂时被关押入大理寺,等待三司会审。 这案子要定下来,还要费不少力气,吴党群龙无首又不能置之不理,动作越多破绽越多,赵究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着,一次将吴党摁死。 “齐王府那边如何了?”闲时,赵究开始算起了齐王府的账。 康业忙应:“回陛下,夏昀那边消息,齐王妃去寻沈小姐回王府,沈小姐似是要和离,但王妃不肯,齐王世子那边的伤虽险,好好养着倒能养回来。” “齐王妃的那个刁奴找个机会处置干净,她先留着,至于齐王世子……楚十三如今可在京城?” 这不是问康业的,一名暗卫出现,回道:“楚神医就在京城,但有些神出鬼没,找出来要费些功夫。” 他垂眸看奏章,随意摆手:“无妨,找着了照朕说的吩咐,好好医治齐王世子。” “是。” 之后怎么治,再慢慢想就是了,总之齐王府不会再好过了。 知道操持完落雁凭云的丧事,齐王府的答复都没有来,大理寺那边却传召她去当证人。 那夜扶秋回齐王府带析春出来,就是打定了主意小姐不肯再回王府,所以重要的财物和张凭云那些证物口供都带了出来。 沈观鱼不须再往齐王府走一趟,素容着孝的就迈进了大理寺的门,她本不必为妹妹戴孝,但沈家没有人了。 头顶大理寺的牌匾庄严肃穆,赵究交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