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轿子里, 她也没把齐煜放开,仍旧紧紧抱在怀里。 齐煜也不吭声,安安静静地趴在孙嬷嬷的怀里。好半晌,她的小脑瓜终于想明白了。她问出来:“被劫走的是煜儿的轿子。” “是。”孙嬷嬷说。 “他们要劫走的人, 不是小姨母,是我。” 孙嬷嬷再点头,把小主子抱得更紧些。 齐煜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埋在孙嬷嬷怀里的小脸抬起来,用一双红红的眼睛望向孙嬷嬷,问:“小姨母什么时候回来?” “这……”孙嬷嬷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儿个的事情太过蹊跷。 皇后娘娘真的还能回来吗?就算能够回来,一个被歹人掳走过的皇后,就算平平安安地回来,亦是于名声有损。 这世间,总是不乏用恶意枷锁抨击旁人的人。 · 皇家车队刚回行宫,今夜伴驾的几个臣子没有回家,跟进行宫商讨今夜之事。当朝皇后当街被掳可是大事,自然要紧急商讨。 皇帝听着臣子们的议论,心烦气躁。他心里甚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明明……他只是想顺水推舟将齐煜弄死而已啊! 他不确定齐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份不确定让他一向不喜齐煜。如今长子找了回来,那个孩子和他当年养的外室长得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皇帝随时都可能当不下去,一心想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立为太子。 可是所有人都反对! 如果齐煜死了,他的长子就成了唯一的皇子,那时候自然没有人再反对! 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多少皇子枉死。偏偏齐煜这个没有生母庇护的孩子长到现在。皇帝心里明白,有人在背后保着齐煜。 有这么大本事的人,自然只可能是裴徊光。 皇帝打心底不敢招惹裴徊光,并不敢去动齐煜。所以,当有人提出可以帮他除掉齐煜,辅佐他长子时,皇帝犹豫之后答应了。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将责任推给反贼,把自己撇个干干净净。他极尽所能地里应外合,甚至将皇后身边那两个身手了得的内宦也支开了。 万事俱备,怎料出了这么个天大的纰漏? 皇帝也不是没有想过齐煜很可能真的是他的亲骨肉。可是这样无法证明的事情,到底如鲠在喉。 ——宁肯错杀,不肯放过。 大殿内,臣子们焦心商议着。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目的。竟敢当街掳劫皇后娘娘,真乃……” 一阵尖利的划刺声,打断了这位刘姓大臣的话。 殿内议事的朝臣诧异地寻声望去。皇帝也跟着抬头,当他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裴徊光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肩。 裴徊光缓步从殿外走进来。他一身雪衣几乎被血染透,手握长剑,剑尖划过理石地面。剑刃上的鲜血已经干涸。 他阴沉着脸,周身散发着伴着血腥味的阴森死气。 有老臣看不过眼,沉声说:“掌印如此形容,实在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皇帝越发缩了缩肩,下意识地替裴徊光辩解:“徊光定然是去捉拿反贼去了……” 裴徊光根本没有理会,他走到刚刚说话的刘姓臣子面前,冷眼盯着他。那大臣是个文官,被他这样盯着,脊背立刻沁出一层冷汗。 “刘大人说错了。”裴徊光阴森开口,“被掳走的不是皇后,是江贵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