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景生是顺着他说话,可流敏即便听不出景生的话外音究竟是什么,总能感觉到景生仍然在嘲讽他,“本公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跪下来给本公子磕头道歉!否则这事不算完!” 景生举着茶杯凑在嘴边,一边喝一边抬眼看流敏,还真有如此拎不清的人。 一句嘲讽还没开出来,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和脚步声夹杂在一起是人悄声说话的声音,但只有一个人的说话声很低,另一个人的嗓音相当高亢且不避讳,几乎可算是叫嚷般道:“我偏是要看见他凄凄惨惨!” 话音未落,门便被“啪”地推开,景生看见来人的脸挑起一边的眉毛,满面兴味。 流敏反倒是浑身一激灵,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之前怎么那么想不开要把这位给叫来! 来人罩着一个大而厚实的披风,兜帽盖住了大部分的脸,但以正面对着的景生和流敏均能看清其面容。 被一双充斥着恨意和讶然的眸子紧盯,景生和方才是一般无二的悠闲自得,要是手边有瓜子,他还能当看戏似的嗑一嗑。 “看样子流小姐对这个场景不是很满意?”景生明知故问,还要在放下茶杯之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来原因出自在下了。” 流月儿连续劝解自己深呼吸,眼睛里全是这个站在她面前的人,这个她恨不能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之人! 从瞳孔里快要放出火来,景生如何看不懂流月儿的恨意,“流小姐怎么不说话?莫非见到在下,开心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呸!”流月儿一把掀开兜帽,对着景生就啐了一口,脸上的愤恨和阴毒几乎实质化成一条条黑色的线,层层缠绕在她的周围,连流敏见她这个模样都显出几分瑟缩,“景生!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这般狂妄?!” 景生摸摸下巴,“这倒有意思了,在下似乎一直很小心,怎称得上‘狂妄’二字?”然后忽然站起来,却叫流月儿和流敏同时身体一僵,双双退后半步,“想必是在下没有给流小姐行礼的缘故?” 好似没见到两人受惊的动作,他们自己脸上全是恼羞成怒的烧红,而景生紧随其后的拱手礼在他们的眼里更是和讽刺联系了百分百。 景生面上的表情很是无辜,“这下流小姐可消气了?” 消气?流月儿快气炸了!“你!一介草莽,好大的胆子!” 景生是真觉得自己无辜,他做什么了他就“好大的胆子”了?除了喝他们两口茶没给钱,别的没什么吧? 难道国舅家还缺这几个茶钱? 简直是把这几句话明晃晃写在脸上,流敏没看见还好说,流月儿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一双美目如同淬了毒,牙咬得好似要活吃了景生。 “不过一阵子不见,你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总算把自己奔腾的怒火给压下一半,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势,流月儿的声音降了下来,音调也不似之前那么刺耳不堪。 景生笑弯了眼角,“承蒙流小姐夸奖。” 我没夸你!流月儿十分想大吼出声,可她忍住了,忍得万分艰难也必须忍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