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朱屠夫醉酒打人什么时候是作势? 蒲扇大的一巴掌下来,苏母直接被扇到地上,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抱紧身下的女儿,任由拳脚落在自己身上,眼中的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像是天空哗啦啦倾盆而下的大雨。 苏怡抱紧了母亲,听着耳边拳脚踢中实处的声音,双目赤红。 她的父亲原来是个秀才,却在她十岁的时候得病死了,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便被她奶奶赶了出来。 外祖家也穷的揭不开锅,大舅母瞧着母女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最后把她们轰了出来。 她的母亲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她嫁给了朱屠夫这个鳏夫。 县城里不少人都知道成安街的朱屠夫是个会打媳妇的,他的第一个媳妇就是被他醉酒之后给打死的。 苏母也知道,却没有办法,如果她不嫁给朱屠夫,就会带着女儿一起饿死在外面,就算她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只有十岁大的女儿想想。 其实,朱屠夫不喝酒的时候,人很好,从来不无缘无故打她,可一旦喝了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着母女二人拳脚相向,就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没幸免。 朱硕年纪大了,便借口读书,整日里不着家,也是怕了自己父亲喝了酒就打人的性格,他不回家,挨打的就只有母女俩。 朱屠夫打够了,对着地上啐了一口痰,这才吭哧吭哧的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昏黄的油灯下,母女俩泪流满面。 苏怡此刻无比想念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在世的时候,不仅会把她抱到膝盖上给她讲故事,还会教她识字,从来不因为她是个女孩而有所偏颇,如果不是父亲身体虚弱病逝,她现在又怎么会任人拳打脚踢? “怡娘,日后你晒这些干花,别被你胜叔看见,他见不得这些的。”苏母哽咽着。 女儿喜欢摆弄这些雅趣的东西,晒了做花茶,也是从她亲爹那里听来,可朱屠夫怎么会见得这些? 朱屠夫一直都对她心有芥蒂,倒不是她嫁过人,而是她生不出儿子,又带着个前夫的女儿。 可这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肚子里掉出的一块肉,她父亲走了,她不疼着,她日后要怎么办? 苏怡沉默着在母亲怀里点点头,她已经很注意,她知道朱屠夫不喜欢她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平日里都是在他出门之后才敢把干花拿出来。 今天朱屠夫去了别人的婚宴,苏怡以为他没这么快回来,哪里想得到被朱屠夫撞了个正着。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摆弄这些干花,可是她……这是她唯一能跟那些大户人家搭上话的机会…… 她不想一辈子都被朱屠夫拳打脚踢,更不想像母亲一样,因为没有钱,吃不起饭,被迫嫁给一个对妻子拳脚相向的人…… 母女俩相顾无言,最后还是一起打扫了地上已经不成样子的干花,搀扶着进了里屋休息。 …… “怡娘,你这一大清早的去哪呢?”朱硕爽快了一晚上,从外头回来,抬头看了一眼还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一样继母带来的这个长得水灵灵的继妹。 这大清早的,是要出门? 苏怡正挎着一只小竹篮,看到朱硕也很意外,沉默着点点头,又刻意把头低下去。 朱硕看面前的脑袋瓜子,脸上有片刻的不悦,这吃他家的喝他家的还住他家的,看两眼怎么了? 苏怡不喜欢继兄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嗡嗡说道:“昨日儿下了雨,桑葚也该成熟了,我瞧着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喜欢,打算去摘一些来,卖出去,补贴家用。” 朱硕一听,连连摆手,“那你快去吧。” 桑葚酸酸甜甜的,也就只有女儿家喜欢,他无甚兴趣。 况且,一篮子桑葚也卖不来几个钱,浪费他时间。 想到自己昨天钓到的一只肥羊,朱硕嘿嘿的笑了笑,从苏怡身边跨门而入。 苏怡觉着身后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她这继兄,向来不务正业,用着家里的银钱去书院混日子,却不知道整天在外头做什么。 至少,苏怡是从来没有见他像自己已过世的父亲那样,废寝忘食的拿着本书读的,平时在家,甚至连练字都没有。 …… 天才蒙蒙亮,昭娘就被刘春兰催着起来给她烧火,帮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