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得走路。 其实青枝也没走路。 上回丝线的事记忆犹新,青枝觉得恐怕要各个颜料铺都看一看,选个最公道的。这样的话,还是骑驴方便,便又去那家鞍马租赁铺。 伙计记得这个俏丽的小姑娘,笑着问:“姑娘这回还租驴子?” 青枝道:“仍要之前那头,没给人租去吧?”她觉得这头驴很好骑,不用担心摔下。 “客人刚还回来。”伙计把毛驴牵到青枝面前,“你仍是去桑河?” “不是,就在城内转一转。”青枝摸摸毛驴的脖子,忽然发现它额头上的毛少了一大撮,露出光秃秃的肉,忙问,“怎么回事?莫不是病了?” 伙计叹口气:“有时会遇到脾气粗暴的客人,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是一撮毛总不能怪责。若是腿折了或是什么就不行了。” 居然是被客人弄掉的,青枝瞧着毛驴湿漉漉的眼睛,低声道:“真可怜。” 毛驴仿佛听懂似的,朝她挨近了些,晃一晃脑袋。 小姑娘生得好看不说,性子也极和善,伙计道:“你不如将它买了去,省得它总受委屈,也就五两银子。”这驴子年纪不小了,能早点卖就早点卖,还能在那姑娘家里多享几年福。 青枝犹豫:“恐怕有些不便。”家里没有养驴的棚子,得现搭,还得买驴吃的东西,对此她一窍不通。不过买了也有好处,以后去哪儿骑了就走。 伙计点点头,没有再提。 青枝给了押金,骑着毛驴去保定街,她对京城仍不算熟悉,依稀记得那边有两家颜料铺。 果然如丝线一样,颜料的价格也比均州高得多,不过好在用得少,倒也可以接受。青枝并没有急着买,她还得去看看别的店铺。 小毛驴走得很稳,不急也不躁,只要青枝低声一喝,它就乖乖停下,一动不动。 真不知那人为何要揪它的毛?青枝不解,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该发泄在毛驴身上吧?她对这小东西又生出几分怜悯,路过集市时,买了三根玉米喂它吃。 许是很可口,小毛驴吃完后心情不错,用脑袋时不时蹭一下青枝。 青枝一家家看下来,最后敲定了毛记店铺的颜料,虽然也贵,胜在颜色纯正。 她一口气买了二十二种颜色,其中有一些是在均州不曾见过的,比如燕尾青,官锦红等。 店家心情愉悦,话也变多了些:“不是我吹牛,姑娘若是用我这颜料画画,画完后必定艳惊四座,若是拿去卖,也是众人争抢。” 青枝一笑:“我确实是买来画画,但画得是底本,用来织锦。” 店家诧异,他没想到这小姑娘是织娘,好奇询问:“你在哪家锦缎铺接活?” “在自个儿家。” “哟,那可不容易。”京城锦缎铺有十来家,这小姑娘听口音不是京城人士,恐怕连零活都找不到。店家瞧她年轻娇美,说话也爽快,略微前倾身子道,“你今儿做我生意,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住在莲花巷的霍家老夫人,据说出八十两银子在求十方佛锦缎,你可以去试试。” 八十两? 抵得上六七幅锦缎! 青枝大喜:“多谢您告知,下回我一定再光顾。”将银子递给店家,拿上颜料告辞。 莲花巷…… 走出来时,她才想到裴家也是住在那里。 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