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询问瓦子内的伙计:“可有同伴?” “没有。”那伙计低垂着头,微微发抖, 他没见过死人, 尤其是脖子被割一刀的死人,跟杀鸡似的。 “你再好好想想。”裴连瑛拍拍他肩头。 这一拍像是给了勇气, 伙计道:“他好像在等人!他总往外面看,今儿杂技那么精彩, 谁像他这样呢。” 杂技。 没有记错的话,杂技也有不少用到利器的功夫, 比如刀口滚肉,上刀山,刺喉……裴连瑛见捕快陆续来了, 招几个吩咐道:“把耍杂技的全都叫来。” 青枝先是回裴家。 她把吃饭时遇到杀人案的事情告诉裴家长辈。 裴老太太皱着眉头抱怨:“总说京城太平,可案子也不停的, 哪回连瑛不在大理寺就好了, 最好调去户部什么的, 专管银子多好。” 裴辉去店铺了, 李韭儿道:“户部也不是容易的差事,您没听说吗,哪个衙门都欠户部的钱,光是讨债都累死。” “啊?还有这等事?”裴老太太苦着脸,“那不当官最好。” “……您不记得相公差点坐牢了?” 裴老太太一时无言,想想以前日子的苦,还是做官吧。 李韭儿跟青枝道:“既然连瑛没空陪你,那你就去织锦吧,我倒是想留你打叶子牌,可你是身在这儿心在那,总得输银子。”她笑着催促,“快走吧。” 青枝被她一番话弄得有些鼻酸。 嫁入裴家快一年,她没怎么孝敬婆母,可李韭儿待她一如往昔,她往后真的得抽些时候陪陪长辈。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来才有我去。 她去了娘家。 周茹失望:“哎呀,咋回了?不是说跟连瑛去瓦肆吗?” “遇到人命案。” 周茹跟裴老太太一样,也是一通抱怨。 青枝去跟姑姑织锦。 先织客人要的锦缎,再用雀金线织一会林老夫人要的十方佛锦缎,最后再教一会徒弟,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 休息时,她跟严采石道:“我看到傀儡戏了,真有意思……不过没遇到你爹,他在哪个瓦子卖茶?” “上个月就不卖了,太累,在家门口弄个茶铺,有人渴了就卖一盏,没人就跟邻居下下棋。”严采石笑道,“我现在能养我爹跟采莲了。”他同姚珍织得锦缎一直有人买,普通人家一年也用不了几个钱。 “多谢师父。”他真心实意感激。 青枝道:“你有出息我也高兴,但我不会多夸你,你离我跟姑姑的织艺还差得远呢。” “那是当然,我跟阿珍一定会努力的。”严采石说着,觉得自己不能有事瞒着师父,“瓦肆的事儿,是我告诉师丈的,师丈问我,师父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拿人手短,我就说了,我觉得师丈也是因为喜欢师父。” 难怪他送严采石匕首,青枝恍然大悟。 真有他的,竟想到这一招,不过也确实是她想去的,青枝道:“下回他给你银子,照样拿,但甭管问什么,都别告诉。”严采石可不能成为裴连瑛的细作。 严采石犹豫会儿:“……好。”不过不告诉怎么好拿银子呢?师父是不是在怪师丈? 但仔细看一眼师父,眼角眉梢都有笑意呢,肯定没有生气。师父说得是假气话。 青枝用过晚饭后已经是酉时,又过了一个时辰,裴连瑛仍然没有回来。 此种情况也算平常,只她今日同他去了瓦肆,又一起知道了人命案,便有些在意,她一直等到子时。 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