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之家,不过是因为赈灾出了点银子,又赶上皇帝刚刚继位要收拢民心,这才给了块金匾。 但是当时邵知州觉得,之前那些得了御赐之物的人家,除了御赐的东西,还要有专门的内官代为颁发,一同而来的会有一些金银布匹,这都算是天家恩典。 偏偏这祁家除了个金匾什么都没有,就连颁发都是让衙门代劳,看起来半点不上心。 也正因如此,邵知州才敢扣着匾额两个月不发,借此来找祁家要好处。 可是现在,瞧瞧这个字帖,瞧瞧上面的私章,再瞧瞧这布袋子上面丑了吧唧的穗子…… 这个祁三郎居然能把御笔放在一个辣眼睛的袋子里,足以见得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稀罕! 御笔都不稀罕,这要是多大的荣光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祁三郎不过是个秀才,平素也没什么经天纬地的名声,邵知州笃定他拿到这些是因为家里的缘故,这祁家,只怕是被皇上时刻盯着的。 邵知州都不敢往深了想,越想越怕,怕的声音都在抖:“你们都出去,邵五留下。” 差役们纵然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邵五郎则是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抹掉了嘴上的血,这才发着冷汗对着邵知州道:“不知道小人有什么地方惹到大人了?” 邵知州只觉得血管突突的跳,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字帖好好的放到一旁,而后扭头就给了邵五郎一巴掌。 先是一脚,然后是一巴掌,弄得邵五郎整个人都是懵的。 邵知州到底是刚刚受了惊吓,打他的这一下就显得格外耗费力气,说话也难免带了些气音:“那祁家是个什么人物?得了金匾,还有皇帝青眼,你居然敢动他,不想活了吗!” 邵五郎看了看那金匾,立马明白了邵知州的意思。 可是邵五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邵知州为何前后两张脸? 这匾额既然存在州府衙门里那他应该早就知道的,何苦到现在才和自己发作?刚刚就应该生气的。 而第二件事,邵五郎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又嫉妒。 明明一开始邵知州是让自己出银子赈灾的,结果家里的朱氏死活闹着不出银钱,这才让祁家捡了便宜。 这金匾,本该是自家的才对。 但邵五郎很快就想到了另一桩事:“大人,这……我抢了祁三郎的事情,会不会被他们闹大了?” 邵知州没好气的回道:“你做出来了这种丑事,还指望人家不闹大?” 邵五郎先是肩膀颤了颤,而后就低声道:“那,大人,不如现在就去封了他们的嘴……” “闭嘴。”邵知州气的又是一个急喘,“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就不知道?再敢动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莫说是你做的事情,就连我……” 声音突然卡主,邵知州意识到,自己把御赐之物存了两个月的事情,只怕京城里那位早就有风声了。 背后出了一层层的冷汗,邵知州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而邵五郎听得出邵知州想要甩了自己,赶忙往前膝行几步,抓住了邵知州的衣裳下摆:“大人,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您可要给我想想办法,总不能一起翻了船啊。” 邵知州一听这话,冷淡的撇了一下嘴角:“你说什么船不船的,你做下的事情,和本官没有半点关系。” 而后,邵知州踢开了他,走过去,一把把门拽开。 “来人!把这个恶徒给本官抓起来!” 不远处守着的差役跑上前来,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邵五郎,犹豫了一下。 着实是知州和邵家关系素来不错,差役们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该不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