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元县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件大事:县城百姓九成九都丧了命,县衙一整套班子全部全军覆没,前任县令身亡,下面从张师爷到下面的捕快,那笔杆子的不入流小吏等等全都进了大牢。 这些人几乎全部抄没家产,罪责严重者终身监禁也就是终身服劳役,罪责略轻的同样需要服劳役,多则十年,少则一年。 而除县城以外的下面城镇百姓更是直接揭竿而起,要反了县城反了朝廷,且全部上下一心,围困县城。 这才有了雷电幼崽和利爪幼崽出来奔走,借调道兵一说。 这些个消息便是随便传出只言片语,比如说下面村镇的百姓全都揭竿而起,反了,比如说县城这个衙门班子都腐朽不堪,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又比如说县城九成九的百姓都丧了命,单单是一个消息传出来就足够惊天动地,偏偏歧元县把这些事儿都摊上了。 更让人心悸的是,传出这些消息的时候,歧元县已经尘埃落定。 惊天动地的轰动大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发生过了。 就有好事者搜集了市井传言,一点一点地琢磨,倒是也琢磨出了大概。 “先是歧元县出事,后面才有边城战功尘埃落定,幼崽借兵,再往后才是幼崽们撤出边城,往后再不掺和边城的事。而我们听说这些传言的时候,歧元县早已改天换地,贾大人走马上任,广招各地流民去歧元县安家落户。” “至于为什么歧元县县城百姓九成九都没了命,贾大人又是如何解决百姓叛乱的,咱们无从得知,但也不能看出贾大人当真是经天纬地之才,能把乱成一锅粥的歧元县理清楚,这不是大才是什么?” 这话说出来,立刻就有人不高兴了,遂开始反驳。 “也不是贾大人一个人的功劳,借兵又幼崽们帮忙,且幼崽们撤出边城后全都去了歧元县,你敢说他们没帮忙?” “我还听说燕大人也在歧元县。”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一半人欣喜若狂,他们念着盼着燕洵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一半人脸色大变,他们以为燕洵和镜枫夜必然丧命,保育堂的幼崽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他们去歧元县,根本说不好是他们投奔贾求孤,还是贾求孤看在燕洵的面子上顾着他们。 还有一小部分人惶惶不安,他们盼着念着燕洵能出事,再也不能回来,再也不能在大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折腾那么多千百年来都没存在过的东西,他们更愿意过以前的日子。 甭管歧元县变成了什么样,其实都跟普通小老百姓距离更为遥远,他们更愿意知道燕洵的消息。 而越是小老百姓就越是愿意说这些事,几乎九成人都希望燕洵好好地,燕洵没出事;而能隐约嗅到更深层次味道的人则都是缄口不言,不但不敢说歧元县,更是不敢说燕洵。 等消息传到宫里,太监、宫女走路都恨不得飘起来,半点声响都不出,更是极力地缩着身子,不让主子们注意到自己。 皇帝拿着奏折看,听着张瑞说完外面的消息,忽然问:“太子知道了吧,什么反应?” “皇上。”张瑞眼瞅着皇帝脸色不好,吓了一跳,赶忙跪下。 “起来,朕问你太子什么反应!”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皇帝是真的生气了。 知子莫若父,太子会有什么反应,皇帝不用看也能猜的差不多。 张瑞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低声道:“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火,东宫那边抬出来几个人,奴婢去看了,都打的看不出人样了。” “太子说什么了?”皇帝放下奏折,拿了朱笔,看似心平气和的批注,可捏着笔杆子的手青筋暴起。 “说是贾大人反了天了,敢在歧元县为所欲为。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 “皇上,奴婢不敢说。” 皇帝一把把桌子上的折子都推到地上,“你不说朕也知道他都说了什么!贾求孤奉命去上任县令原本就是朕钦点,幼崽前来借兵,也是朕点了头,歧元县究竟怎样,自然有贾求孤写折子告诉朕!关太子什么事?太子莫不是以为这大秦的天下,已经是他的天下了?这是要置朕于何地!” “张瑞,你去把贾求孤的折子找出来,给太子送过去。” “等等,再把燕洵给朕写得密折也找出来,一起送过去。” 张瑞不敢动,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上,皇上三思啊。” 这些折子要是真的送过去,不出一日整个大秦就都能知道太子遭到皇帝厌弃,这可怎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