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盏一放,满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惶恐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花燃:“千真万确。” 连舜钦:“实话实说。” “那必是黄汤灌多了,酒后胡言,失了大德。” 齐棪悔恨地拍了下大腿,似乎在说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转而诚恳道:“我忘得一干二净,但两位兄长跟我多年的交情,想也不会怪我的,对吧?” 连舜钦言不由衷:“自然。” “我检举,连舜钦怀恨在心。”花燃抢过话:“他恨你给他儿子取名叫‘连家宝’,还说宁愿这胎是女儿,也不想孩子的一生被你糟蹋。” 连舜钦:“……”交友不慎。 齐棪再次惶恐问:“还有这种事?” “有。”连舜钦冷着脸。 “就当我放屁,家宝二字实在不必。既然是你儿子,随你怎么取名字。” 连舜钦脸色缓和:“多谢王爷网开一面。” 花燃接着笑:“既然王爷忘得干干净净,那长公主受伤的事情……” “这我记得清楚。” “?” “咳咳,”齐棪解释:“当时被吓到,酒意醒了大半。” 连舜钦一脸古怪,甚是不解:“既然王爷那时酒就醒了,为何会在御医面前失态,出言吼他?” 齐棪此人,无论是不是真的温厚谦和,总之极少在人前发怒失态。 最多不过皱眉板着脸,告诫旁人两句。 御医是皇帝的人,齐棪在宫里最会做人,连陛下身边的内侍们都敬上几分。 花燃更是不解,做作地捂着嘴道:“又为何蹲在床边,嚎啕不止宛若孩童呢?” 他认识齐棪这么多年,上次见他流泪还是在他母亲灵前。 齐棪彻底脸黑,咬牙切齿:“范彭?” 那御医想找死吗? 那么丢人的事被他昭告天下了? 他齐棪还要不要在上京城做人了?! 齐棪当下有提剑冲进宫里,跟范彭同归于尽的想法。 花燃恨不得跳上桌子捧腹狂笑,只得靠掐连舜钦大腿来保持镇定,嘴上说着公道话: “不能怪御医,阮镛实今早进宫告御状。陛下亲自过问细节,他自是不敢隐瞒。至于这消息,虽由宫里散布出来,却不一定是范彭的意思。” 连舜钦吃痛,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爪子捏住,再扔开。 齐棪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 陛下问了范彭后,肯定心疼翊安。 于是故意把这事放出来,好让人知道长公主伤重,连他这样的男人都落泪不止。 以此将罪责全部推在阮间身上,引人去挑他刺。 翊安是先帝金枝玉叶的嫡长女,先帝最疼的女儿。一帮老臣平日虽畏她恼她,却也是真心敬她,将她当成主子的。 得知此事必定替她鸣不平。 阮间身为人臣,敢让人伤长公主,这还得了。 再加上群臣早就对阮家不瞒,只等着良机。 阮镛实只手遮天,权倾朝野,肆意妄为;阮间把持听竹卫后,滥用刑法,随意捕杀朝臣。 忠臣只当皇帝年轻,手腕不够强硬,耳根子又软,故而放任。 阮家父子如此行径,简直是佞臣贼子。 不用猜也知道,弹劾阮家的折子,会在御书房里堆成山。 而翊安废阮间一条腿的事情,便不会有一个人关心。 道理齐棪都懂,可是谁来告诉他。 他这张脸今后往哪放,还怎么面对亲戚和同僚们。 郁闷半响,齐棪牙疼状地说:“我是心疼过度,一时情不自禁。” “瞧瞧,咱们王爷多痴情。”花燃拍起马屁,跟连舜钦说:“你学着点,回去对嫂夫人也好点。” “呵呵。”连舜钦冷笑拒绝:“我就不必了,孩子她娘受不住。” “不学也罢,不学也罢。”齐棪连连道。 翊安倒是挺受得住的,见他那时哭得伤心,还替他擦泪理头发。 为了哄他高兴,甚至对他表明心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