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就帮了她,她都没求他的。 当晚,谢云苔与母亲睡在一起,躺在被窝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翌日清晨又起了个大早,为父亲熬好药和粥,就早早离了家,寻向驿站去。 驿站设在嘉县县口,是官驿。但嘉县是个小地方,皇帝出京避暑亦不经过这里,这官驿很少有什么大人物来。几个当值的伙计都因为丞相驾临而有些紧张,引着谢云苔上二楼时说话都哆嗦,谢云苔和和气气地向领路之人道了谢,看看面前的房门,上前轻叩。 房里光线幽暗,燃明的烛火不多,房门却很快打开。而且开门的不是穆叔,而是苏衔。 谢云苔原以为他又会睡懒觉,冷不丁地一怔,他睇着她打了个哈欠,转身折回里屋。 谢云苔随着他进去,小心询问:“公子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苏衔仰面躺回床上,烦躁地摆手,“床不舒服,枕头也硬。” 谢云苔:“……”昏暗中,她看了眼他瘫在床上的样子,又觉得他像只大猫了。 大猫抬起前爪,慢悠悠地拍了下床边:“来坐。” 谢云苔心弦提起,闷着头,一语不发地坐过去。他稍一挪动她就浑身都绷起来,他却毫无察觉,大大咧咧地枕到她腿上。 “早知道把小美人扣下当枕头。”苏衔自顾自说着、自顾自嗤笑。 她比这驿站的枕头软多了。 谢云苔僵坐着,半晌见他除却躺着没再有别的动作,才略微松下气来。 定一定神,她迟疑着轻唤:“公子?” “嗯?” 谢云苔抿一抿唇,斟字酌句道:“奴婢家里的事,多谢公子。” 苏衔眯了眯眼,声音愈发慵懒:“爷两千两银子花了,比买你都贵,你一句谢就完了?” 虽然他溜出来主要是为了找茬不去宫宴,帮她不过顺手,但她这谢也太简单了!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这小狗腿直了直身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带着三分紧张、四分恳切告诉他:“奴婢会尽快筹钱还给公子的!” 苏衔:“……” “傻样。”昏暗里,他的声音慵懒里透出嫌弃。咂两声嘴,又嘀咕道,“爷缺这两千两银子?” 谢云苔愣住,拧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又说了句戏台上常能听到的报恩台词:“奴婢这辈子当牛做马伺候公子。” 苏衔:“……” 她可能不只是傻,记性也不太好,真的忘了自己是他的通房? 叹了口气,他的手在床上一撑,坐起来,猛地高了她一截。谢云苔即要起身,却听他道:“亲一口。” 她一下子双眸圆睁,梗着脖颈看他。 “亲一口。”他重复了一遍,皱起眉头,“你不会还念着你那个未婚夫吧?” 对哦,她已经没有婚约了。 先前他因为婚约放过了她,现下她已没有理由再躲,肌肤之亲床笫之欢,都是她身为他重金买回来的通房该做的。 于是谢云苔抿了抿唇,心乱如麻地一寸寸凑近他,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苏衔彻底泄了气。 他身边曾已有过八个通房,哪一个不是百转风情。这是他第一次跟身边通房说“亲一口”之后,通房竟然单纯无害地只在侧颊上啜那么一下。 他无语凝噎,在黑暗中盯了面红耳赤僵坐在侧的谢云苔半晌,腹诽她可绝对是真傻。 他现下甚至怀疑,她会不会对房中那些事也都并不清楚,若他当真要了她,她全程也会迷迷糊糊的? “唉——”一声沉叹,苏衔被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抬手,在她额上揉了揉。 谢云苔怔怔然,不知他叹什么气,也不知他突然揉她额头做什么。俄而又闻他一笑:“不睡了,燃灯吧。” “……哦。”她忙应声,起身行向门边的矮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