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注意到她已红透的双颊,笑一声,懒懒地靠向枕头,睇着她揶揄:“谢云苔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他都没干什么,她就又这样了。 谢云苔抬手碰碰自己发烫的脸,小声呢喃:“公子这样,还不许人脸红了……” 苏衔不由瞪眼:“我哪样了?!” 谢云苔不吭声,他眼眸微眯,目不转睛地打量起她来:“哎,谢云苔。” 面前长长的羽睫抬了抬:“嗯?” 他轻笑一声:“你是忒没见过世面,还是讨厌我啊?” 谢云苔嚯地抬头:“公子这是什么说法?”他恹恹地淡看着她。 “奴婢当然不……当然不讨厌公子啊!”她杏眸圆睁,但话说得磕磕巴巴。说完一想,又赶忙争辩,“又和见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关系!” “嘁。”他不予置评,身子顺着枕头往下一滑,懒洋洋地躺倒。又信手一拽原本立在背后的软枕,掖到脑袋底下,“没劲,真没劲。还是该早把你卖到青楼去,换个风情万种的回来给爷暖床。” 谢云苔暗自瞪一瞪他,不作声了,倒也并不太慌。 他若真打算卖了她就是一句话的事,随时都可以。现下这样挂在嘴边,听来反倒只是说说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奴婢去给公子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她从容自若地下床踩上鞋往外走,走出两步,苏衔拖着长音提要求:“还要昨天的梅子——” “知道啦。”谢云苔口吻明快地应下来,心里暗暗腹诽:小孩子脾气! 走出寝殿,便是安安静静的内殿。皇帝多数时候都在这里,坐在御案前看折子。谢云苔最初两日到内殿时特别紧张,现下也慢慢冷静了,因为皇帝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她要出去干什么就直接出去便是。 走出内殿、再穿过外殿,初春清朗的天幕映入眼帘。谢云苔深缓了一息,走向御膳房。 宫中的尚食局与御膳房是分开的,尚食局料理阖宫吃食,位置偏远一些;御膳房只负责天子饮食,就在紫宸殿后。 这几日苏衔的一日三膳,包括煎药等事宜是一并交给御膳房的,谢云苔两三日下来已走了好多回,已很熟悉。于是步入院门,她便去了次进院,到南侧的屋中找当值的宦官:“我来给相爷端药,有劳公公。” 那宦官微一滞,看向她,赔笑:“对不住,姑娘,今儿一早事多,耽搁了一刻才将药煎上,你等一等。” 说罢就很客气地给她沏了茶,还端了两道刚制好的点心来,放在小桌边:“坐下等,一会儿就好。” 谢云苔应下,安然落座。拿起一块点心正要吃,一宫女稳步进屋,看向那宦官:“三殿下刚办完差回京,今儿个进宫问安,我们娘娘赏了好些东西,适才陛下又吩咐赏几道三殿下爱吃的菜下去。三殿下身边又不爱多带人,这眼瞧着人手不太够用,吴公公您若闲着就帮个忙,搭把手?” 二人显然是相熟的,所以才请托到这里。张公公却面露难色:“实在不巧,我今天还真不闲,给相爷煎着药呢,得看着锅。要不你等等,一会儿就好。” 那宫女也为难:“三殿下已往外走了,怎么好让殿下等。”这般说着,她目光落到谢云苔面上。怔了怔,笑意展露:“呀,这位姑娘生得真漂亮,可是御前新来的?” 谢云苔原本对他们的交谈不感兴趣,见状也只好起身,福了福:“奴婢是相爷身边的。” “哦……”那宫女点点头,继而明白过来,“这是来端药,药却还未煎好?要不……要不有劳姑娘与我走一趟?就送几样东西,宫门离得也不远,一会儿就能回来。” 谢云苔黛眉微蹙。她倒不介意帮个忙,但听这宫女的意思是不免要碰上三皇子的,对于这些身份尊贵的人她总觉得少打交道为好。他们之间本就复杂,苏衔又是那样的身份,还……还名声不大好,她不想沾染是非。 却见那宫女上前,带着几分央求握住她的手:“实在是麻烦了,我也真是一时半刻找不见人。这个时辰,御膳房里都忙着备午膳,折回淑妃娘娘那里寻了人再出来又不免要晚了。” 言辞太诚恳,神情也殷切。谢云苔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好吧,我随姐姐走一趟。” 那宫女顿时舒气,露出喜色,即刻领着她出门。走出几步,谢云苔便在院中的石桌上见到了要拿的东西——有两只锦盒,还有两只食盒,东西说不上特别多,但想一个人拿出去也是有些难的。 她上前要提那食盒,宫女挡了她,笑说:“食盒沉,我来。你帮我拿那几样便好,盒子看着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