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这个数,户部官员大概没太放在心上,又或因为人多事忙给忘了,反正没拿给他看。 “别生气,明天必会给你拿来啦。”她道,又不禁好奇,“但你要这个干什么?” 苏衔睁开眼,眸光微微一凌:“我觉得这场病有问题。” 谢云苔又问:“什么问题?” “一时还说不清。”他摇摇头,“等明天他们送了东西来再说。” 说着他站起身,颓丧而委屈地抱住她:“烦死爷了,小苔哄我。” “……好啦好啦。”她抬手抚一抚他的背,“我们苏大丞相忧国忧民,又碰上手下官员办事不力,受委屈啦!”转而又道,“苏大丞相不生气哦,其实我看户部各位大人也未见得就是不好好办事,多半是最近瘟疫闹起来,他们事太多太忙,偶有一两件疏漏也是难免的!” 她声音柔软,又带一股他才知晓的宠溺。他心中火气随之平复,待她语声落定,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生气啦?”谢云苔探问,他撇撇嘴:“不生气了,睡觉去。” 说罢就搂着她往外走,迈出院门将她一抱,她耳边风声就刮起来。再落地,已在卧房门外。 谢云苔想着他这几天都忙,今日又发了火,有心让他好好睡一觉。不料他许是正被火气烦着,这晚精力格外旺盛,拉着她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最后直逼得新婚翌日禁不住回味这等欢愉的谢云苔哽咽着推他:“不行了不行了,先睡觉,明天再来好不好……” 他勉为其难地放过了她,还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小苔你怎么这么好啊?” “没你爷可怎么办啊。” “给爷生个孩子吧。” “你生个孩子爷就不见那帮蠢货了,咱们在家养孩子啊!” “……”谢云苔自然知晓他心里还为政事窝着火,勤勤恳恳地摸头安慰他,“不气不气不气啊!你若真想养孩子,咱们要个十个八个也不打紧,但现下你要好好应付疫病,百姓还指着你呢。” 这话让他一下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半晌,他开口:“一个就好,多了不要。” ……怎么顺着他说也不行了! 谢云苔赶忙改口:“行行行,就一个就一个。生个男孩子吧,与阿婧凑个好字。” 有男有女不出错吧? 他又抱着她哭嚎起来:“不要男孩子,男孩子太烦人了,生个儿子跟我一样咱们夫妻一辈子就毁了!” 谢云苔:“……” 她心下不服,想要争辩说他挺好的。懵了懵,做了罢。 他自己说自己说得这么狠,她为他不平什么?! 她便继续哄他:“女孩女孩,我也喜欢女孩。生个女儿必定像我,你看好不好?” “嗯……”他点一点头。 谢云苔松气,可算把大丞相哄好了。 二人总算得以睡去,谢云苔累得狠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熟睡中似乎连梦都没做一个,只觉腰酸背痛,脊背一阵阵地抽着。 再醒来时,阳光已洒满卧房。谢云苔伸懒腰,不经意间手往旁一伸,只觉质感奇怪。睁眼看去,便见旁边已不见人影但铺了一张张宣纸,上面皆写了字,字迹潦草又熟悉。 坐起身再看,房中桌上、地上也四处可见纸张。苏衔坐在屋中那端的罗汉床前,伏案还正写着。 “苏衔?”她揉着眼睛下床,趿拉着鞋过去看他,“写什么呢?弄得这么乱。” 走到罗汉床边,又见他手边还放着一方算盘,他正边算边写。 听到她的声音他也顾不上抬头,手指仍在算盘上拨着,忙里偷闲地问她:“小苔你会做饭吗?” “啊?”谢云苔怔了怔,“会一些,家常便饭可做,但和府里的厨子不能比,怎么了?” 他一时不答,噼噼啪啪地又算完一组数,吁气抬头,陪着笑脸望她:“辛苦夫人下几天厨可好?别人不必管,做咱们一家三口的就可以。” “可以。”谢云苔点头。她原也不曾想过能嫁到这样的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让她做她都是能做的。 她只是不解:“为何?出什么事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