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煦等人商议着如何应对中秋之后的各大门派,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她觉着,就凭他一人的脑子,便已经思虑得十分周全了。 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都没能想到的边边角角,他早已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偶尔插两句嘴,或是被问询意见之时应几声,除此之外,似乎就没什么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这真是空有盖世武功,却忘了把顾如许的脑子一块儿给她附赠上,就像当初在镜子里看见这张艳绝天下的容颜,同时看到了一对32a是一样的道理。 她郑重其事地将众人召集于此,又颐养天年般地听到了这个话题结束,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晚上了。 雨刚停,山间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林煦等人领命之后,便离开了正殿,只留下兰舟过来唤她这个咸鱼教主回神。 讲道理她有些懵:“都说完了?” “嗯,已经安排下去了,不必担忧。”兰舟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斗篷给她披上,有些笨拙却十分耐心地给她系上结。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系得十分难看的死结,啼笑皆非:“不是这么系的……” 她将结抠开,给他示范了一下如何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有些疑惑:“这是什么系法?” 跟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八宝结,如意结都不一样。 “这是我独创的,你要是想学,我改日教你。”她信口胡诌道。 兰舟笑了笑:“在这坐了一日,出去走走吧。” 这么一天,她的确坐累了,起身同他出去,忽然想起还有只哈士奇没着落,遂回头俯在它耳边道:“你先回去吧,厨房今日做了红烧肉,你去找卫岑,他会给你弄好吃的。” 闻言,哈士奇悄悄瞄了兰舟一眼,不过对上了眼神,它立刻别开视线,转身跑走了。 顾如许望着它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了?”兰舟问了句。 “没什么,只是觉得它似乎很怕你,你之前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她狐疑地看着他。 他目光淡淡,若有所思:“一只狗罢了,我为难它作甚,许是天生不合吧。” 她想了想:“也是,可能你俩八字不对盘,所以相看两相厌。” “……”他头一回听闻人和狗的八字有对不对盘这一说的。 他们走出殿门,在游廊下慢慢地走着。 顾如许平日里是个急性子,不过难得陪“表弟”出来散散步,她愣是一步拆了三步走。 “胳膊上的伤平日里碍事吗?”她瞧见他可是伤在右手来着。 他信手折了一枝新开的桂花递给她:“不妨事,我惯用左手。” 闻言,她不免有些尴尬:“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沉默了片刻,她想起了午后他同林煦他们商量的应对之策,诚然那都是为了红影教不受欺负,但她听到的那些计策,似乎……狠了些。 都说经历过变故的孩子,容易长歪,她觉得兰舟似乎正朝着条不算正直的路上走去了。宁国府的案子她已经晓得了大概,诚然她能罢手,但兰舟能吗?他对那些即将攻山的各派豪杰,从一开始就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思部署下去,她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届时尸横遍野的场景,她也能想象到。 可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如家常便饭般谈论着生死攸关的事。 她也不是说这样就错了,对于红影教,对于反派来说或许这才是对的,但这些事,好像都应当是她这个教主来做才对。 “兰舟啊,中秋之后若是咱们能赢,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门派的弟子?” 兰舟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杀了。” “……” 她默了默,斟酌良久,几度欲言又止,才继续说下去:“那什么……都杀了?” “他们本就是来杀我们的,何须同情。” “话是这么说……”她觉得自己在教育青春期少年这方面着实脑阔疼,但她不否认,兰舟说得也没错,她没有以德报怨的兴趣,但也没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毛病啊,“这么多人攻山,都杀光多累啊。” “那依你之见?……” “不然这样吧,咱们可以挑着杀几个,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得了。”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放过沈虽白吧?”兰舟一语中的。 她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半天说不出来。 沈虽白她是不可能杀的,就算他真的带着一群剑宗弟子堵在了山门口,她气归气,也不能真拿他如何。 但兰舟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你不惜骗我,也要去云禾山见他,闯了祸回来,还想让我对剑宗的人网开一面?” 她抿了抿唇:“你跟沈虽白什么仇什么怨啊,成天你死我活的……” “那臭小子!——”一提起沈虽白,兰舟便怒上心头,见顾如许神色茫然,却硬是将怒火生生压了下去。 顾如许忐忑地看着他:“你现在算是气他,还是气我去见他?” 他合了合眼:“我说不清……”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气沈虽白多些,还是气她多些,只是她每见沈虽白一次,他的心便揪紧一分,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骨血里。 “我也许只是很怕你哪一日,会一去不返……” 他忽然的不安,令顾如许没了辙,只得轻声细语地宽慰:“我哪儿也不去呀,你我是表姐弟,一家人,便是天塌下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