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一条鱼都堵不住她的嘴,依旧在那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些什么“节操不保”“秀色可餐”之类云云。 “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啊,从前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容易被人占便宜,现在男子行走江湖也不大安全了!保不齐突然窜出个女土匪,抢了人就跑,回去涮洗干净,被褥一裹,等被人发现,生米都成爆米花啦!……”她说得正在兴头上,忽然觉得这距离不大对劲。 方才还老老实实地坐在那任她调戏的沈虽白,不知何时俯下了身,此时此刻,正与她面对面怼眼呢。 他鬓边的一缕长发,就垂落在她脸颊边,风一吹,便擦过她的脸,酥酥痒痒,撩得人心神一晃。 他一瞬不瞬地瞧着她,目光平静之余,如一汪深潭,波澜不惊之下,仿佛藏着波涛汹涌,随时能将她淹没在其中。 接下来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她错愕地瞪着他,尴尬的沉默中,默默咽了咽口水。 他压低了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简直要了命地撩人心魂。 “你刚才说,生米成了什么?” 火堆吡剥吡剥地响着,长夜漫漫,她莫名觉得有些发虚。 那双仿佛盛满星辰的眼睛,好看得不可思议,略略有那么点儿违和感,令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眼中荡开一抹笑意:“剑宗弟子都秀色可餐,路遇女土匪容易被占便宜,你方才可是这么想的?” 她心头顿时咯噔一下:“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女土匪不多见……” 话音未落,他突然低下头,在她额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温热而柔软的唇,轻描淡写地啄了下来,吻过眉心,又落在鼻尖,她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般地僵在了那。 那唇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缓缓地往下挪,停在了她的唇正上方,半寸距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不急不缓的气息,拂过脸颊与唇角,如一场盛大的烟火,在她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双手竟然被他扣住了!那一瞬间,她当即有种“怕是药丸”的直觉! 印象中那个连说个谎都会红透耳根的脆皮小奶狗,一夕之间,居然不但敢反撩回来,还敢当着她的面吃她豆腐了! 反了反了!魔教教主撩骚不成反被压,一世英名如何挽尊! 就在她脑子乱成一锅浆糊的时候,沈虽白突然松开了手,直起身。 她这口气才得以慢慢地喘出来。 他笑了笑:“还回来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还回来了”是什么意思,伸手先捶了他一记。 “臭小子,长能耐了你!” 她背过身,摸了摸脸,果不其然,烫得焦心。 她回过头,沈虽白依旧坐在火堆边,一脸平静地翻动着鱼。 回想起方才那双漆夜般的眼,她的心口再度狂跳了一阵,顿觉自己忒没出息,懊恼地狠狠啃了一口鱼肉。 待吃完了鱼,洞外夜深人静,她正犯困呢,沈虽白突然转过来问了句:“十一,你可有想过自己将来要觅得怎样的夫婿?” 她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了,定神看着他:“你很好奇嘛?” “只是忽然想问一问。” 她撇撇嘴,托着腮漫不经心道:“我想嫁的人啊,可得是个盖世英雄,生得好看,脾气也好,还得有朵五彩祥云,他总会无惧山高路远,颠沛流离,在某一天义无反顾地来娶我……” 说这些的时候,其实她也只是有口无心之言罢了,却发现沈虽白似乎听得极为认真,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这种人,大概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吧,能被某个人放在心里,就已经听不容易了。” 沈虽白顿了顿:“如何才算是将某个人放在心上?” 闻言,她琢磨了一番,摊开了自己的手心,写了个“人”字,然后用另一只手盖住,将其捧起来,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笑盈盈的看着他:“喏,这样就放进去啦。” 沈虽白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而后学着她的做法,在左手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顾如许”三个字,再将其小心翼翼地捧住,挪到自己的心口处,缓缓贴了上去,抬眼望着她。 “这样,你就在我心上了?” “……” 顾如许做这个动作,本是为了糊弄他一下,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何为“心上人”,又是如何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自己心头的。 可当看着他一板一眼,极为认真地把她的名字摁在了心口时,她却有种仿佛被捧人在手心儿,护了好多年的感觉。 她呆呆地望着他,好久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沈虽白,简直要了她的命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