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道,“再添一份烤鸭吧。” “哎,好嘞!”婆子喜笑颜开地到后头去了。 沈虽白倒了杯热茶给她缓一缓,顾如许这才止住了咳嗽,满面通红地瞪着他:“谁……谁是你未过门的夫人!” 他伸手擦去她唇边的水珠,惹得她又是一僵。 “难不成说你是红影教教主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她有些恼,“你明明能告诉她,我只是你小师妹啊!” 他想了想,恍然道:“嗯,一时忘了还有这种回答。” “……”本座信了你的邪! 她环顾四周,这间小酒馆十分质朴,甚至连盏像样的灯都没有,只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那静静喝酒吃肉。 她不由好奇:“你常来这?” “嗯,几乎每年都来。”他答道,“第一年来这时,便觉得他家的酒酿得不错,此处比起那些酒楼,也不算嘈杂,后来成了习惯,便年年来此讨酒喝了。” “就你那酒量,就不怕喝醉了?”她一脸狐疑。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三杯倒的那晚。 他干咳一声:“他家的酒酿得醇却不易醉,一会儿尝尝看。” 等了片刻,老婆子便端来了酒和刚切好的烤鸭腿:“天儿凉了,这酒烫一烫,对姑娘家身子好,沈公子,您和夫人慢用,我去看着后厨。” 说罢,她便放下酒菜,笑容满面地进了后厨。 顾如许听得一愣一愣,那句“夫人”喊得她始料未及,沈虽白眼中却又一抹笑意,看得她更错愕了。 “先暖暖身吧。”他斟了一杯酒给她。 杯中酒香四溢,温过以后,更添暖意,她端起来小啜一口,顿觉唇齿留香,入喉却无半点辛辣,十分舒畅,不由道一声“好酒”。 沈虽白莞尔一笑。 其余的菜肴也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瞧着不算精致,但香气却直往鼻子里钻,勾得人垂涎欲滴,尝一口,充满了家常味儿。 见她吃得高兴,沈虽白眼中的笑意也愈发温柔起来,时不时往她碗里夹些菜。 老婆子掀起半扇帘子,招呼老伴儿过来看那二人,悄悄地笑。 “那姑娘生得可真俊,与沈公子颇为般配。”老爷子不禁感叹。 “沈公子的眼光可好着呢,又是个知道疼人的,我看那姑娘嫁过去,就有福了。”老婆子附和道。 顾如许自然不晓得旁人如何想的,待吃饱喝足,稍稍歇了会儿,便结了账慢慢往回走。 人吃饱了,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故而沈虽白问起她此行何为时,她顺嘴就告诉他了。 “长生殿?”他眉头一皱,“你觉得阮方霆有可能与朝廷有牵扯?” “不是我觉得,而是多半如此。”她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会惹上当朝太后。” “你打算在曲州逗留多久?” “待阿舒伤势好转一些,便回琼山。”她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出城吧,这儿离曲州分坛已经不远了,我走回去就成。” 曲州城靠近楚京,宵禁极严,一旦关上城门,便要等明早才能出城了。 他点了点头。 顾如许转身朝分坛的方向走,忽然被身后的人唤住了。 回过头,却见他压根没动。 他似乎想说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郑重其事地叮嘱了一句。 “等我。” “你要去哪?”顾如许没听明白,狐疑地望着他。 他不置可否,半响,却道:“你先回去罢,我看着你走。” 她觉得这小子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迟疑片刻,转过身往回走。 身后的目光似乎一直没有挪开过,她走了十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停了下来。在沈虽白反应过来之前,轻功一跃,忽然就到了他的面前,不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沈虽白始料未及,被硬拖着弯下了腰,只听她在他耳旁絮絮地说道:“本座晓得你是剑宗未来的掌门人,也晓得再这么下去,也许会发生什么后悔都来不及的事,本座没什么自信,你就借本座抱一下,等你哪天娶了别的姑娘,本座也不算吃亏了……” 诚然系统再三警告,但她要是能说不喜欢他便能不喜欢了,倒是轻松了。 此时此刻,以百姓和灯火为掩,她就放纵一次。 被忽然包住的人僵了须臾,缓缓抬起胳膊,将她圈在其中。 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曾想过,遇见一个喜欢得要了命的人,他就是她的天下无双,一辈子的念念不忘,无论她如何发脾气,使性子,他都不离不弃,现在她忽然不这么想了。 头顶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她藏一分小心思,哪怕有一天他做了别人的盖世英雄,她也不会觉得好像留下了天大的遗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