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胡姬中有奸细,却没想到是她。”顾如许面色有些沉。 还记得当初在郑府,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那么不谙世事,只想念着自己的亲人,与阑珊阑意她们也时常说笑,她的年纪,其实与顾音顾华相仿,让她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 若是可能,她也不愿对她起疑。 但今日在她揭下帽子的那一瞬,她便知道,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你能听懂她方才说了什么吗?”兰舟并不知道她们与阿娑朵朵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那女子方才的神色,似乎是想对他说些什么的。 “她与阿布纳一之间,似乎有过往来,她在替他卖命。”她低头看了看那张纸片,犹豫了半响,道,“她或许还会来送东西,这几日便盯紧些,看看她究竟在帮郑承送什么。” 兰舟觉得可行,转而看向那掌柜。 掌柜当即跪了下去:“小的只是收了些银两,每隔两日的子时听到敲门声过来开个门罢了,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这人给了你银子吗?”季望舒将那具怒图人的尸体拖出来丢在他面前。 掌柜惊得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是他,是另一个人,瞧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出手很是阔绰。小的一时贪心,便答应了下来,再也不敢了!” 说着,将拿到的银子都取出来给他们。 顾如许却是没有收:“银子你留着,门你也照常给那姑娘开,不要露出任何端倪让她察觉,我便饶了你。” 闻言,掌柜连忙磕头应下来,发誓定会照他们所言行事。 此后半月,每隔两日,兰舟便会扮作那怒图奸细,与阿娑朵朵在酒馆见面。阿娑朵朵每一回都会带一张纸片来,其他并未多言,他们将碎片平拼凑起来,发现竟然有些像地图,且这地图上,标上了不少记号。 顾如许自幼便是看着沙盘长大的,这样的标记自然认得。 “是兵力部署的图纸。”她终于确信,“看山脉的走向和城池的位置,多半是阳关附近,虽然只拼出了一角,但这张图上所绘的,看来是大周边境的兵力排布,我曾在我爹书房中见过此图。” 她岂止是有印象,当年她一时顽皮,拿着这张图誊抄了一幅出来,想让爹爹夸一夸她的画工,没想到却被责骂了一通,才晓得这图事关重大。 后来,她画的图被丢尽了火炉烧成了渣,但自己亲手画过的东西,怎么着也不会全忘了。 “你是说,郑承正将大周边境的部署图一片一片地传给怒图人?”兰舟大吃一惊。 他料想到当年通敌一事多半与郑承有关,却没想到他如此大胆。 若阿昭没有认错,这的确就是那张本应收在宁国府,却不翼而飞的边关部署图的话,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一旦这张图完整地落到怒图人手中,大周边关必遭重创! 他们截下的图纸,不过是其中一角,连四分之一都不到,却不知郑承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外传这张图的,怒图那边又拿到了多少,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这晚,阿娑朵朵如期而至,将纸片放下后,忽然道:“郑大人说,你们要的东西,他已经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待阿布殿下和公羊先生兑现承诺后,在一并交出,请速速回去禀报殿下。” 说罢,她便低着头离开了。 顾如许将她方才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了兰舟,他们将这最后一块纸片拼上去,距离一半远远不够。 “看来除去这一角的图纸,阿布纳一已经拿到了一半的大周边关部署图,还有一半,尚在郑承手中。”她神色凝重道。 这张图是何等要紧之物,即便只有一半落在怒图手中,也令人捏一把冷汗。 阿娑朵朵今晚之后,怕是不会再来这小酒馆了,于他们而言,便只剩下这一角的图纸,能作为线索。 “那半张图纸恐怕已经不在楚京城中了,我们拦不住怒图人,便只能想法子在郑承身上下手。”兰舟收紧了拳。 “你想如何做?” 他目光如炬,渐渐冷静下来:“有这一角图纸的证据在手,足以说服一个人了,明日,我们便去见一见岳将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