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还早,卷耳走到他房门前,轻叩了叩,“先生在吗?” 里面静了半晌,明慎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卷耳?”顿了顿,他笑着问,“今日不是你的及笄礼么,怎么过来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卷耳一颗心却缓缓坠下去。 “能让我进去吗?”细风绕颈,她明眸熠熠,胜过万千繁星。 卷耳看不到的地方,明慎强笑,“此刻有些不便,郡主若有事,便直接说吧。” 卷耳长睫颤了颤,“你明日要南下?” 明慎顿了片刻,无奈道:“你知道了?” “嗯。”卷耳眨了眨眼,“什么时候走?” “明日。” “嗯……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参加我的及笄礼?”女孩子声音低下来,像是有些不解和委屈。 隔着门,明慎笑着,声音温柔地安慰她,“今天有些许事耽误了,抱歉。” “那…我有礼物吗?”她婀娜剪影落在地上,可明慎看不到。 房间里的明慎轻轻吸了口气,紧攥着手,力气大到把那只雕刻了许久的玉簪折断。 半晌,他抱歉道:“我忘了。” 两人隔着一道门,他出不去,她进不来。 或许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这一道门。 “明日,从这里直接走吗?” 明慎走到门边,身子靠在门框上,闻言轻轻“嗯”一声。 他听出小姑娘的哭腔。 “郡主,你不要闹。”他话里像是长辈对小孩子的无奈宠溺。温柔至极。 可卷耳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温柔。 卷耳又走近了一步,轻轻摩挲面前的门。 明慎听她道:“先生,卷耳长大了。” 岁月描摹,她明眸似皓月,脸颊小小梨涡蓄了甜。可没人看见。 卷耳低声说,“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孩子?” 不待明慎开口,又听她道:“先生,我及笄了。父亲说,母亲这般大的时候,已经与父亲换了庚贴,定下了亲事了。” 明慎有一瞬间被她话里的真挚刺到。 他沉默,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先生是不是……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 女儿家嗓音天生的软,再加上此刻她情绪飘飘不得落下,那声音便愈发的绵绵。 明慎缓缓攥紧那玉簪,尖锐刺破皮肉,点点滴滴的坠到地面。 “你若不喜欢,那我明天便告诉父亲,就说,我同意他给我相看亲事了。” 无人应她。 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在喃喃轻语。 她嗓音柔软若浮萍,却乖巧极了,“算了,我不逼先生了。” 她从来都不会让他为难。 被人温柔对待久了的人,骨子里也带着一股柔和。 卷耳拆下腰间装着平安符的香囊,蹲下身放在地上,“那卷耳,便祝先生南下一路顺利。” 明慎呼吸有些乱了,却依旧沉默不语。 走之前她来送他,已经足够好了。 卷耳认真看了眼这道门,转身离开。 或许很多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都喜欢过一个不可能的人。 这没什么的。 “卷耳。”明慎靠在门框上,轻声唤她。 那姑娘步子停下来,背影倔强。 “恭喜长大。”隔着一道门,他这样说。 卷耳咬唇,却依旧忍不住眼睛泛红。 他曾说过,会保护她,直至她长大。 她第一次对明慎的话没有回应,径直走出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