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不欢迎你。”裴建国淡淡道。 “我知道。”她脾气很好,笑着说,“但我想让您听我说几句话。” 她礼貌,却不卑怯。 “你想说什么?”裴建国抬眼,带着上位者的高姿态。 “您知道裴津渡的生日吗?” 裴建国皱眉。 “您知道这段时间,他都去了哪吗?” 卷耳定定看着他,“他出了车祸。” “或者说,他想自杀。” 卷耳说完,裴建国豁然抬起头。 他神色震惊,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往事。 “您的家庭教育我不了解,也不做评价。” “您不够爱他,但不能阻止别人爱他。” 老人浑浊的眼睛沉沉看着她,却依旧默不作声。 半晌,卷耳打破沉默,“抱歉,今天打扰您了。”她礼貌笑了笑,“有空欢迎您和谢阿姨来店里做客。” 说完,卷耳不再看裴建国的脸色,转身出门。 那张诊断书她看到了。 就是看到了,才觉得心疼。 卷耳没回店里,她开着车到了裴津渡公司。 写字楼高耸入云,带着高处不胜寒的戾气和冰冷。她也不进去,就在公司门口停着,拿着手机给裴津渡打电话。 “怎么了?”裴津渡放下手里的资料。 “下午有空吗?”卷耳调小了电台的声音,笑着问他。 裴津渡扫了眼日程表,“没空,但是你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懂事的很。 卷耳笑了,“那行啊,我在你公司楼下呢,你下来吧。” 他干脆道:“好。” 十分钟,裴津渡拉开车门坐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带你去医院。”她语气淡淡。 裴津渡唇边笑意一瞬间僵硬。 “你知道了?” “嗯。” “害怕?”裴津渡转头看她,目光漆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你见我怕过什么吗?” 裴津渡抿唇。 卷耳开口,“怕的人是你。” “你只是生病了。”她驶入车道,不怎么在意地说,“有病就治呗。” 她说,有病就治呗。 跟卷耳在一起,再严肃的事情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裴津渡脸色好了些。 全方位的心理疏导效果因人而异,裴津渡效果不好不坏,有时候他会焦急,可卷耳却不在意。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淡,仿佛他只是感冒发烧的照顾着他,可该有的关心甜蜜却一点都不少。 卷耳带着裴津渡回医院复查,她开着车,笑着说,“这半年我们跑了多少趟医院了?” 裴津渡默默无声。 小孩子自己摔倒,如果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他们会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并不会哭。 可若是有人在身边,哄着安慰着,他们反而会哭的很大声。 裴津渡现在就像这样。 这么多年的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他自己也扛过来了,可如今有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人反倒矫情起来。 卷耳想到什么,说,“你会画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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