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真心想要对她好。 可这种好,并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男人对女人的好。回想起来,崔恕看着她时,眼中都是强烈的爱欲,而皇帝看她的目光,从来都是平静祥和,这绝不是男人对着心爱的女人时会有的目光。 皇帝喜欢随手摸摸她的头发,喜欢听她漫无边际地说着没什么要紧的闲话,喜欢看她吃饭,还会耐心纠正她的偏食,告诉她哪些该多吃些,哪些该少吃些。 而她喜欢拉着皇帝袖子或者衣角,喜欢在皇帝不很忙的时候待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闲话,喜欢跟他讲从前在乡下时的旧事。她在崔恕面前可以百般撩拨,可在皇帝面前,从一开始的尝试之后,她就再也不曾起过一丁点儿这样的念头。 糜芜突然有点恍然的感觉,原来从一开始,她与皇帝,便默契地为他们的相处设好了界限。 身后突然传来崔道昀的声音:“起来了?” “起来了。”糜芜定定神,回转身向他一笑,“陛下昨晚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你。”崔道昀看她衣服皱皱的,头发也是凌乱,抬手替她理了理,轻声道,“你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过来跟朕一起用膳。” 糜芜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心中瞬间安定下来,轻快地说道:“陛下,别忘了我的月例钱!” 崔道昀笑起来,点头道:“好,朕这就给你准备去。” 等糜芜回房去后,崔道昀叫来汤升,问道:“大公主出降之前,月例是多少?” 汤升道:“每月支钱百五十千,若遇节庆之时,或者公主生辰,增至二百千。” “照着这个数,给江糜芜发放月例。”崔道昀吩咐道,“从朕的私库支取,不必走公中的账目。” 大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女儿,数年前已经出降,汤升暗自吃惊对照的竟然是公主的份例,连忙答应下来,早听见郭元君的声音在门外说道:“陛下在算什么账目呢?” 跟着就见郭元君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汤升忙退到边上,崔道昀淡淡说道:“皇后来了。” 郭元君笑道:“昨儿听见陛下似乎咳嗽了几声,臣妾命人炖了百合莲子羹,又加了枇杷叶和川贝母,放了些冰糖,都是润燥止咳之物,陛下试试看好不好。” 她身后跟着的宫女连忙把食盒放在案上,郭元君亲手揭开盒盖,取出一个小巧的汤钵,盛出一碗奉到崔道昀面前,道:“文火炖了一个时辰,极软糯了,陛下试试。” 崔道昀吃了一口,道:“甘甜适口,有劳皇后了。” “只要陛下龙体康健,就是臣妾之福,万民之福。”郭元君在他身旁坐下,向食案上看了看,见放着几碟子各色干鲜果品,笑道,“陛下几时开始吃蜜饯了?” 其实都是给糜芜准备的,崔道昀不愿说破,只道:“偶尔尝一尝罢了。” 他见郭元君的模样大约要留下用膳,便向汤升使了个眼色,汤升会意,忙走到门外交代小内监告知糜芜不要过来,等再回来时,郭元君正向崔道昀说道:“昨日芳华奉命审问,涉案宫女畏罪自尽,临死前叫了声‘宁嫔’,芳华不敢怠慢,又向宁嫔问了话,不过宁嫔坚称与那个宫女素不相识,陛下,是否要继续向宁嫔追查?” 这是真要把宁嫔当替罪羊了?崔道昀淡淡说道:“总要证据确凿,合情合理,才能安抚众人之心,皇后想必也懂得这个道理。” 要证据么?自然是有的。郭元君笑道:“陛下说的是,臣妾一定督促芳华,让她好好办差,给六皇子一个心服口服的说法。” 郭元君离开时,糜芜正在用早膳,少顷,就见拾翠急急走过来,脸上惊疑不定,道:“小姐,刚才我从窗户里看见皇后娘娘了。” 糜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道:“汤总管不是让人来说过嘛,皇后过来跟陛下一起用早膳。” “不是的,”拾翠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我恍惚看见皇后娘娘带着的宫女,竟有点像表小姐。”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