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的梳妆用具带走。 “哦,天哪,不行,莱德纳博士!这套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真的。” “你知道的,她没有姐妹,没有人需要这些东西,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送。” 我能够想象出他有多不愿意让这些东西落入莫卡多太太贪婪的手中,同时我觉得他也不会想要把它们送给约翰逊小姐。 他又亲切地继续说道:“你考虑一下吧。顺便说一句,这是路易丝珠宝盒的钥匙,没准儿你能在里面找到你喜欢的东西。如果你能把她的所有衣物都打包收拾好,我会感激不尽的。我猜莱利有本事在哈沙尼那些穷苦的基督徒家庭里让它们派上用场。” 我很高兴能帮他做这件事,所以就欣然应允了。 然后我立刻收拾起来。 莱德纳太太只有一些很简单的衣物,很快这些衣物就被我分类整理好,装进几个衣箱里了。她的所有文件都在那个小手提箱里。珠宝盒里有一些简单的小饰品——一枚珍珠戒指,一个钻石胸针,一小串珍珠,以及一两个带安全别针的普通金条胸针,还有一串大琥珀珠子。 我自然不会拿那些珍珠和钻石,但在琥珀串珠和梳妆用具之间我有些犯难。不过到最后我想,为什么不选后者呢?这本就是出于莱德纳博士的一番好意,而且我也确信这里面没有一点恩赐和施舍的意味。我不应该那么死要面子,只要想着是他要送给我的,坦然接受就好了。毕竟,在她生前我是那么喜欢她。 好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衣箱都装好了,珠宝盒也重新锁好并且单独放好,准备跟莱德纳太太父亲的照片和其他几件个人的零碎物品一起交给莱德纳博士。 我收拾完以后,屋子里的家具和陈设看上去都空空荡荡的,透着几分凄凉。我已经没什么可干的了,但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儿不想离开这个房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有什么事情我应该看看,或者有什么事情我应该知道。我并不迷信,但那种想法在一瞬间跃入我的脑海,也许莱德纳太太的灵魂仍然在这个房间里徘徊,并且还想试着和我接触。 我想起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群女孩儿弄到了一个占卜板,上面还真的写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尽管我此前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但也许我真的可以通灵。 就像我所说的那样,有时候人在心绪不宁的时候就会想到各种各样的傻事。我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徘徊着,摸摸这儿又摸摸那儿。但是当然,除了空空如也的家具,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东西掉在抽屉后面或者被藏起来。我也没指望能找到这样的东西。 到最后(说起来很疯狂,但就像我说的,我现在已经心神不定了),我做了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 我走过去,躺在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有意努力忘记自己是谁,是干什么的。我试图想象着自己回到了命案发生的那个下午。我就是莱德纳太太,正躺在这里休息,平静而毫不怀疑。 人居然可以让自己心烦意乱到这样的程度,也真是够离奇的了。 其实我完全是一个正常的、讲求实际的人,一点儿也不神神叨叨,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在那儿躺了五分钟以后,开始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了。 我并没有试图去抵抗,反倒是有意地让这种感觉滋生下去。 我对自己说:“我是莱德纳太太。我是莱德纳太太。我躺在这里,半梦半醒,不久以后——很快——门就要开了。” 我持续不断地念叨着这些话,就好像在给自己催眠一样。 “就在大约一点半的时候……就在这个时间……门就要开了……门就要开了……我会看到是谁走进来了……” 我的眼睛始终盯着门不放,不久门就要开了,我会看着门打开,我会看到那个开门的人。 那天下午,我的神经一定是有点儿过于紧张了,以至于我居然想象可以用这种方法解决这道谜题。 但我是真的相信。一股寒气顺着我的后背向下一直到了腿上。我的腿却浑然不觉——它们已经麻痹了。 “你即将进入恍惚的状态,”我说,“在这种恍惚状态下你将看到……” 然后我又开始一遍一遍地单调地重复着:“门就要开了……门就要开了……” 那种又寒冷又麻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慢慢地,我看到门开始一点一点地打开了。 实在太可怕了。 那一刻我所体会到的恐怖简直是空前绝后。 我麻木了,不住地颤抖,一动都不能动,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一点儿都动不了。 我吓坏了。浑身难受极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扇慢慢打开的门。 悄无声息。 马上我就能够看见…… 慢慢地——慢慢地——越开越大。 比尔·科尔曼悄悄地走了进来。 他一定是吓了一大跳! 我害怕地尖叫着从床上一跃而起,蹿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原本粉扑扑的圆脸变得通红,惊讶得张大了嘴。 “哎呀,哎呀,哎呀,”他说,“出什么事儿了,护士小姐?” 我只感觉轰的一下就被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天哪,科尔曼先生,”我说,“你吓死我了!” “抱歉啊。”他咧嘴一笑说道。 接着我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小束鲜红的毛茛花。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