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建议说,“他肯定也想见见父亲的遗体。” 那男孩颤抖着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而法官总是一有机会就跟吉劳德对着干,他回答说:“不,现在不用。还是请贝克斯先生拿过来吧。” 局长离开了房间。斯托纳走到杰克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波洛站起身来,把一对烛台摆正,在他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里,这烛台放得有点歪。法官把那封神秘的情书又看了一遍,依然坚持他最初的推论,即有人因为嫉妒从背后刺了死者一刀。突然,门被撞开了,局长冲了进来。 “法官先生!法官先生!” “在。怎么了?” “裁纸刀!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消失了。失踪了。玻璃缸里面是空的!” “什么?”我大叫一声,“不可能。怪了,今天早上我还看见来着——”我噤声了。 可是全屋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说什么?”局长喊道,“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我看见它还在那儿,”我缓缓说道,“准确地说,是一个半小时之前。” “这么说,你去过棚屋了?你是怎么拿到钥匙的?” “我向警官要的。” “然后你就进去了?为什么?” 我犹豫着,最后决定只有坦白才是上策。 “阿尔特先生,”我说,“我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请你宽恕。” “请说,先生。” “事实是,”我说,真希望能找个洞钻进去,“我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刚刚认识的。她说她很想看看跟凶杀案有关的所有场面,于是我——总之,我拿了钥匙,带着她去看了尸体。” “啊!”法官愤愤地说,“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黑斯廷斯先生,完全违反了规定,你不应该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我知道,”我顺从地说,“你怎么责怪我都不过分,先生。” “是你把这个女孩请过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遇到她纯粹是个意外。她是个英国女孩,正好住在梅林维尔。遇到她之后,我才知道她也来这儿了。” “好吧,好吧,”法官的语气缓和下来,“这违反了规定,不过这个女孩肯定年轻貌美,对吗?年轻真是好啊!”他感慨地叹口气。 局长可没有那么浪漫,而是个实际的人。 “可是,你离开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上锁好吗?” “就是这个问题,”我缓缓地说,“我就是为了这个而自责。我的朋友见到尸体之后很不舒服,几乎要晕倒了。我给她喝了点掺了白兰地的水,之后坚持把她送回镇子里。慌乱中我忘了锁门,返回别墅之后才锁上。” “那起码有二十分钟——”局长缓缓地说道,又停了下来。 “没错。”我说。 “二十分钟。”局长陷入了沉思。 “太糟糕了,”阿尔特先生说,他又恢复了严厉的态度,“史无前例的。”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糟糕吗,法官先生?”吉劳德问。 “当然。” “我觉得这很好。”吉劳德镇静地说。 这位意外的盟友让我一头雾水。 “很好,吉劳德先生?”法官边问边谨慎地用余光打量着他。 “没错。”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或凶手的同伙一个小时之前就在别墅附近。如果知道了这一点还不能手到擒来的话,那就怪了。”他的语气中有种胁迫的意味,“他冒着很大的风险去拿凶器,也许害怕上面有指纹。” 波洛转向贝克斯。 “你说过没有指纹?” 吉劳德耸耸肩。“可能他自己并不确定。” 波洛看着他。 “你错了,吉劳德先生。凶手戴着手套,他绝对确定。” “我没说这是凶手本人,也许是他不太了解实情的同伙。” 法官的书记员正在整理桌子上的文件。阿尔特先生对我们说:“我们的工作结束了。雷诺先生,也许你愿意听一下我们给你的证词做的笔录。我特意让程序简单化。有人认为我的方法太原始,不过我觉得原始有原始的好处。现在,这案子就交接给著名的吉劳德先生了。毋庸置疑,他会名声大振的。老实说,我倒很奇怪他还没有把凶手绳之以法。夫人,请容许我衷心向你表示同情。再见,先生们。”然后,在书记员和局长的陪同下,他离开了。 波洛掏出他那只大怀表,看了看时间。 “我们回旅馆吃午饭吧,朋友,”他说,“然后你向我全盘托出今早轻率言行的始末。没人注意我们,我们也不用告辞了。” 我们悄悄地走出房间。预审法官刚刚坐车走了。我正要走下台阶,波洛叫住了我。 “等等,我的朋友。” 他熟练地掏出卷尺,一本正经地走过去测量挂在门厅里的一件大衣,从领子量到下摆。我之前没看到那里挂着大衣,我猜可能是斯托纳先生或杰克·雷诺的。 然后,波洛满意地咕哝了一声,把卷尺放进口袋,跟我走出屋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