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谋杀她丈夫以后,卡罗琳·克雷尔还会对同时杀死那个姑娘心存顾忌吗? “不过我们先别为此争论不休,还是让我们只谈事实吧。卡罗琳·克雷尔说她要给丈夫送一些冰镇啤酒下来。她上去回到屋子里,从存放啤酒的温室里拿了一瓶给他带下去。她还把酒倒好了递给他。 “埃米亚斯·克雷尔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今天所有东西都这么难喝。’ “克雷尔太太又上去回到屋子里。她吃了午饭,表现得一如平常。有人说她看起来有点儿担心,有点儿出神。这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因为杀人凶手的行为并没有一定的标准。有些杀人犯很冷静,有些则很激动。 “午饭以后她又下去到巴特利花园。她发现她丈夫死了。我们可以说,她做的事很显然是意料之中的。她流露出了悲伤之情,然后让家庭教师去打电话叫医生。而我即将说到的是一个以前不为人知的事实。”他看着威廉姆斯小姐,“你不反对吧?” 威廉姆斯小姐的面色有些苍白,她说:“我没有要求过你保密。” 波洛平静地叙述了家庭教师看到的那一幕,结果却产生了明显的效果。 埃尔莎·狄提斯汉姆挪动了一下位置,眼睛盯着坐在大椅子中的这个了无生气的小个子女人,以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你真的看见她这么做了?” 菲利普·布莱克一跃而起。 “那不就结了!”他大叫道,“彻底弄清楚了。” 赫尔克里·波洛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未必吧。” 安吉拉·沃伦厉声说道:“我不相信。”她迅速地瞥了一眼瘦小的家庭教师,目光中闪出一丝敌意。 梅瑞迪斯·布莱克揪着他的胡子,神情惊愕。只有威廉姆斯小姐不为所动。她坐得笔直,双颊微微泛起红光。 她说:“那正是我所看到的。” 波洛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是我的一面之词。”她那双不屈不挠的灰色眼睛迎向波洛的目光,“波洛先生,我还不习惯我所说的话受到怀疑。” 赫尔克里·波洛低下头,说道:“我不是怀疑你说的话,威廉姆斯小姐。你所看见的事情正如你所说——也正是由于你看见了这一幕,我才意识到卡罗琳·克雷尔是无辜的——她不可能有罪。” 那个一脸忧心忡忡的高个子年轻人,约翰·拉特里,第一次开口说话:“波洛先生,我很感兴趣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波洛转向他。 “没问题,我会告诉你的。威廉姆斯小姐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卡罗琳·克雷尔急切而又小心翼翼地擦掉啤酒瓶子上的指纹,接着又把她死去的丈夫的指纹印在了上面。注意,是印在啤酒瓶上。但毒芹碱是在杯子里的——并非在酒瓶中。警方没有在酒瓶里发现任何毒芹碱的痕迹。酒瓶里从来就没放过毒芹碱,卡罗琳·克雷尔却并不知道。 “这个被认定毒害了她丈夫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丈夫是怎么被毒死的。她以为毒药是下在酒瓶中的。” 梅瑞迪斯反驳道:“可为什么——” 波洛迅即打断了他的话。 “对,为什么?为什么卡罗琳·克雷尔要如此费尽心机地建立起一套自杀的说法呢?答案必定非常简单。因为她知道是谁毒死了他,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忍受一切——也不愿意让这个人被怀疑。 “现在离终点已经不远了。那个人会是谁呢?她会袒护菲利普·布莱克吗?或者梅瑞迪斯?还是埃尔莎·格里尔?或者塞西莉亚·威廉姆斯?都不是,只有一个人能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 他停顿了一下:“沃伦小姐,如果你随身带着你姐姐写给你的信,我想把它大声地念出来。” 安吉拉·沃伦说:“不行。” “但是,沃伦小姐——” 安吉拉站起身来,话音响起,冰冷如铁。 “我很清楚你在暗示什么。你不就是想说是我杀了埃米亚斯,而我姐姐知道这件事情吗?对于这个指控我完全否认。” 波洛说:“那封信……” “那封信只是给我一个人看的。” 波洛把目光投向了房间里两个最年轻的人所站的地方。 卡拉·勒马钱特说:“求你了,安吉拉姨妈,你不愿意按照波洛先生说的做吗?” 安吉拉·沃伦愤愤地说:“你真是的,卡拉!难道你连一点儿脸面都不想要了吗?她可是你妈妈啊——你——” 卡拉的声音清晰而狂热。 “是的,她是我妈妈。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权要求你这么做。我这是在替她说话,我要让波洛先生读这封信。” 安吉拉·沃伦这才缓缓地把信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波洛,她恨恨地说:“真希望我从来没让你看过。” 接着她背转过身去,望向窗外。 就在赫尔克里·波洛大声念着卡罗琳·克雷尔最后一封信的时候,房间角落里的阴影逐渐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