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指白兰地。当今大家普遍反对使用兴奋剂,但我认为那只是一时的潮流。小的时候住在安斯威克时,我们总是用白兰地压惊的。但是,我猜想,对格尔达来说应该不完全算是受惊吧。我真的不知道杀了自己的丈夫之后,那个人会是什么感觉——这种事实在叫人完全无从想象——但应该不会是受惊吧。我的意思是,她应该不会感到惊讶才对。” 亨莉埃塔冰冷的声音刺破了宁静的氛围。 她说:“为什么你们大家都那么肯定,是格尔达杀了约翰?” 屋内沉默了片刻——米奇感觉到气氛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先是困惑,接着是紧张,最终成为一种迟缓的警觉。 然后,安格卡特尔夫人开口了,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似乎——是明摆着的。你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难道不可能是格尔达走到游泳池边,发现约翰躺在地上,于是她捡起了那支左轮手枪,而——而我们刚好在此刻到达现场吗?”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安格卡特尔夫人问:“格尔达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 这并不是一句单纯的同意,它的背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这个词就像子弹一样射了出来。 安格卡特尔夫人扬起了眉毛,然后她以非常明显的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餐厅里有三明治和咖啡。” 接着她忽然轻抽一口冷气,扼住了话头,望着格尔达·克里斯托从敞开的屋门走了进来。后者急促而带着歉意说:“我……我真的没办法躺在床上。我真是……真是非常坐立不安。” 安格卡特尔夫人叫道:“你必须坐下——你必须立刻坐下。” 她让米奇站起来,将格尔达安置在沙发上,并在她的后背垫了一个靠垫。 “可怜的宝贝儿。”安格卡特尔夫人说。 她特别加强了语气,但这些话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爱德华走到窗前,站住向外张望着。 格尔达拢了拢额前凌乱的头发,以一种焦虑而困惑的语调说:“我——我真的是刚刚开始意识到这件事。你们知道,我刚才实在无法感觉到——直到现在也还是不能感觉到——这是真的——约翰——死了。”她开始微微地发抖,“谁会下手杀他?谁能下得了手杀害他呢?” 安格卡特尔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她猛地转过头。亨利爵士的屋门打开了,他走了出来。走在他身边的是格兰奇警督,他是一个块头很大、体格健壮的男人,留着两撇下垂的小胡子,一副愁苦的样子。 “这是我的妻子,格兰奇警督。” 格兰奇鞠了一躬,说道:“安格卡特尔夫人,不知我能否同克里斯托夫人聊几句——” 他还没说完,安格卡特尔夫人便朝沙发上的那个人示意了一下。 “克里斯托夫人?” 格尔达热切地说:“是的,我就是克里斯托夫人。” “我并不希望令您不悦,克里斯托夫人,但我想问您几个问题。如果您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要求请您的律师在场——” 亨利爵士插了一句:“有时这样做比较明智,格尔达——” 她打断了他的话:“律师?为什么要找律师?律师怎么会知道约翰之死的情况?” 格兰奇警督咳嗽了一下。亨利爵士似乎想说些什么。亨莉埃塔插了进来:“警督先生只是想了解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格尔达转向他,用一种疑惑的口气说:“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噩梦——毫不真实。我——我根本哭不出来。我只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格兰奇平静地说:“突如其来的震惊确实会有这样的效果,克里斯托夫人。” “是的,是的,我想是这样吧。但您要知道,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我从房子里出来,沿着那条小路走去游泳池——” “当时是几点,克里斯托夫人?” “一点钟不到一点儿——大约是差两分钟一点。我知道时间,是因为我当时看了钟。而当我走到那儿时——约翰就在那里,躺在地上——混凝土的池边有血。” “您有没有听到枪声,克里斯托夫人?” “是的——不——我不知道。我知道亨利爵士和爱德华在外边射击。我……我只是看到约翰——” “然后呢,克里斯托夫人?” “约翰——还有血——还有一支左轮手枪。我捡起了手枪——” “为什么?” “您说什么?” “您为什么要拾起手枪,克里斯托夫人?” “我……我不知道。” “您知道,您是不应该碰它的。” “我不应该吗?”格尔达显得很茫然,她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