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达不把她自己供出来就好。 格尔达含糊地说:“我很遗憾。您要不要喝点茶,波洛先生?” “不了,谢谢你,夫人。” 格尔达在托盘后面坐了下来,开始以她那种充满歉意、却随意的语气说:“很抱歉,大家都出去了。我妹妹和孩子们出去野餐了。我觉得不太舒服,所以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很遗憾,夫人。” 格尔达拿起一杯茶喝着。 “一切都这么让人担心。每样事都这么让人担心。您瞧,以前约翰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而现在约翰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现在约翰不在了。” 她那令人同情的茫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我不知道没有了约翰该如何是好。约翰一直在关心我、照顾我。现在他不在了,一切也都没了。而孩子们——他们问我问题,我都没办法好好地回答。我不知道该对特里说些什么。他不断地问:‘父亲为什么被杀死了?’也许有一天,当然,他会发现为什么。特里总想刨根问底。使我不解的是,他总在问‘为什么’,而不是‘谁’!” 格尔达靠回椅子里。她的嘴唇变得非常青紫。 她艰难地说:“我觉得——不太舒服——如果约翰——约翰——” 波洛绕过桌子走向她,让她侧身躺倒在椅子里。她的头垂在胸前。他弯下腰,拨开她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然后他直起了身子。 “一种舒适的、相对不怎么痛苦的死亡方式。” 亨莉埃塔瞪视着他。 “心脏病?不。”她的思维向前跳跃着,“茶里有什么东西。是她自己放进去的。她选择了这条解脱的道路吗?” 波洛温柔地摇了摇头。 “哦,不,那是为您准备的。放在您的茶杯里。” “为我准备的?”亨莉埃塔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相信,“但我正在努力帮她呢。” “这无关紧要。您有没有见过掉在陷阱中的狗?无论谁碰它它都会咬。她只在意您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您也必须死。” 亨莉埃塔缓缓地说:“所以您让我把茶杯放回托盘里——你是想让——你是想让她——” 波洛平静地打断了她。 “不,不,小姐。我并不确定您的茶杯里有些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当茶杯放在托盘上的时候,她有均等的机会选择喝哪一杯——如果能将之称为机会的话。我个人认为,这个结局还是很仁慈的。对于她——也对于那两个无辜的孩子来说。” 他温柔地对亨莉埃塔说:“您非常累了,不是吗?” 她点点头,问他:“您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我也无法确切知道。现场是精心布置过的,我从一开始就有感觉。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意识到,那是格尔达·克里斯托布置的——以及她当时的态度是演出来的,因为她当时实际是在扮演一个角色。我当时被案件的简单性和复杂性迷惑了。但我很快就意识到,我在对抗的是您的才智,而您的亲属们一旦理解了您在做什么,便立即对您施以援手!”他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约翰要求我这样做的!这就是他说‘亨莉埃塔’的用意。一切都包含在那个词里面。他是在请求我保护格尔达。您要知道,他是爱格尔达的。我想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爱格尔达。超过爱薇罗尼卡。超过爱我。格尔达是属于他的,而约翰喜欢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他很清楚,如果有人能够保护格尔达,让她不必承担她的行为所产生的后果,那个人就是我。而且他也知道我会做一切他要求我做的事,因为我爱他。” “而您立刻就开始行动了。”波洛严肃地说。 “是的,我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左轮手枪从她那儿拿走,然后让它掉进游泳池里。那样会妨碍提取指纹。当我后来发现他是被另外一把枪击中的之后,我就出去寻找,而且自然是立刻就找到了它,因为我很清楚格尔达会把它藏在哪种地方。我只比格兰奇警督的手下早了一两分钟而已。” 她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一直把它藏在我的帆布包里,把它带到了伦敦。然后我把它藏在工作室里,直到我能把它再带回去之前,它一直在一个警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那匹粘土做的马。”波洛轻声说。 “您怎么知道的?是的,我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