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了。”恩特威斯尔先生说。 她哈欠连连,略带歉意地说: “我们昨天狂欢到深夜,喝了太多酒,迈克尔现在还是宿醉状态。” 正说着,迈克尔出现了,同样打着哈欠。他端着一杯黑咖啡,穿着一件帅气的睡袍,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很迷人——他的笑容也一如往常,极具魅力。罗莎蒙德身穿黑裙子,配一件脏兮兮的黄色套头衫,据恩特威斯尔先生推断,里面应该什么都没穿。 严苛的律师完全不赞成年轻的沙恩夫妇的生活方式。这套破旧的公寓位于切尔西某座建筑的一层——满地狼藉,地上都是酒瓶、酒杯和烟蒂,空气中弥漫着腐坏的气味,四处都是灰尘,杂乱不堪。 在这种消沉的环境里,罗莎蒙德和迈克尔的美丽容颜像两朵盛开的花。他们是一对漂亮的情侣,而且就恩特威斯尔先生看来,非常相爱。罗莎蒙德绝对深爱着迈克尔。 “亲爱的,”她说,“想不想来点儿香槟?来提提神,再向未来致敬。哦,恩特威斯尔先生,我们实在太幸运了,理查德舅舅留给我们那么多可爱的钱——” 恩特威斯尔先生注意到,迈克尔皱了皱眉,但罗莎蒙德仍陶醉地继续说着: “因为有一出戏,有很大的希望能成功。迈克尔有权买下它。戏里面有个完美的角色,实在太适合他了,甚至还有一个我能演的小角色。是一个关于那些年轻的罪犯的故事,你知道,其实他们都是圣人——这出戏里充满了前卫的创意。” “听起来似乎是这样。”恩特威斯尔先生生硬地回应。 “他抢劫,你知道,也杀人,警察和整个社会都在追捕他——而到了最后,他却创造了奇迹。” 恩特威斯尔先生很气愤,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这些年轻的白痴竟会说出如此荒谬、邪恶的东西!竟然还写成剧本。 迈克尔·沙恩话不多,脸上的表情仍有些阴沉。 “恩特威斯尔先生可不想听我们这些不切实际的狂想,罗莎蒙德,”他说,“你安静一会儿,听恩特威斯尔先生说说他为什么来找我们。” “只有一两件小事,”恩特威斯尔先生说,“我刚从利契特圣玛丽回来。” “这么说,被杀的人的确是科拉姨妈?我们在报纸上看见了。我说肯定是她,因为她的名字很罕见。可怜的科拉姨妈。我在葬礼上看见她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变得和她一样邋遢,还不如死了算了——结果她真的死了。昨天晚上,我告诉他们,报纸上那个被斧头砍死的人是我姨妈时,他们还不肯相信!一个劲儿地大笑,是不是,迈克尔?” 迈克尔·沙恩没有回答。罗莎蒙德继续兴高采烈地说: “接连发生两起谋杀案。简直太刺激了,不是吗?” “别犯傻了,罗莎蒙德,你舅舅理查德不是被谋杀的。” “可是,科拉说他是被谋杀的。” 恩特威斯尔先生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 “参加完葬礼,你们就回伦敦了,对吗?” “没错,我们和你搭乘了同一列火车。” “当然……当然了。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尝试过联系你,”他迅速瞥了一眼旁边的电话,“事实上,葬礼第二天——我尝试了好几次,但都没有人接听。” “哦,天哪——实在是抱歉。那天我们在干什么?前天的话,我们十二点之前还在,对吧?然后你出门去找罗森海姆,又和奥斯卡吃了午餐。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到尼龙袜,顺便逛逛街。我本来和珍妮约好了,但不巧错过了。没错,那天下午我一直愉快地逛街——然后我们在卡斯蒂耶吃了晚餐。回到家的时候应该是十点左右,我想。” “说到这儿,”迈克尔·沙恩若有所思地看着恩特威斯尔先生,“你给我们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先生?” “哦!只是一些关于理查德·阿伯内西遗产的小事——有一些文件要签,诸如此类的。” 罗莎蒙德问:“我们现在就能拿到钱吗?还是需要等很久?” “恐怕,”恩特威斯尔先生回答,“法律程序一般总是会耽搁一段时间。” “但我们可以预支,不是吗?”罗莎蒙德很紧张,“迈克尔说可以,老实说,这至关重要。因为那出戏。” 迈克尔轻松地说: “哦,其实也没那么急。其实只是关系到能否优先买下来而已。” “预支你们一些钱很容易,”恩特威斯尔先生说,“想预支多少都可以。” “那就好。”罗莎蒙德长舒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追问道:“科拉姨妈留下了什么吗?” “一点点,全都留给了你表姐苏珊。” “为什么给苏珊,我倒真想知道!钱多吗?” “几百英镑和一些家具。” “高级家具?” “不是。”恩特威斯尔先生回答。 罗莎蒙德瞬间没了兴致。“真是古怪,不是吗?”她说,“葬礼之后,先是科拉突然间冒出一句‘他是被谋杀的’!紧接着第二天她自己就被人谋杀了。我是说,这实在是很古怪,不是吗?” 在恩特威斯尔先生开口之前,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他语气很平静:“没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