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希望由我来追回珠宝而不要警方介入?” 哈德曼先生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张纸,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说话能力。 “太出乎意料了。我当然不愿意弄出丑闻,那就全权委托你处理了,波洛先生。我相信你一定会谨慎的。” 我们招来出租车,波洛让出租车开到卡尔顿饭店,到了那里,我们要求见罗萨科娃女伯爵。很快我们就被领到楼上伯爵夫人的套房。她穿着一件俗不可耐的长袍,张开手臂迎接我们。 “波洛先生,”她喊道,“你做到了,是吗?你为那个可怜的孩子洗脱了罪名,是不是?” “伯爵夫人,你的朋友帕克先生绝不会被逮捕的。” “啊,你这小个子能力过人,真是棒极了!而且办得这么利索。” “另一方面,我答应哈德曼先生今天就会送还他的珠宝。” “是这样吗?” “因此,夫人,如果你能立刻把它们交给我,我将不胜感激。很不好意思这么催促你,但我让出租车在下面等着呢——万一需要我去苏格兰场跑一趟呢。我们比利时人可是很节俭的,夫人。” 伯爵夫人已经点燃了一根烟,有那么片刻时间,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吐着烟圈,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波洛。然后她哈哈一笑,起身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丝质手包。她轻轻地将它扔给波洛,轻描淡写地说:“与你相反,我们俄国人可是挥霍无度的。可惜的是,要挥霍就得有钱。你不用看了,都在里面。” 波洛站起身。 “恭贺你,夫人,你一点即通,而且当机立断。” “啊!那是因为你的出租车在等着你,我还能怎么样呢?” “你真有风度,夫人。你在伦敦还要待很长时间吗?” “恐怕不会了,都是因为你。” “请接受我的歉意。” “也许,我们还会在别的地方见面。” “我也希望如此。” “可我——不希望,”伯爵夫人嫣然一笑,“我是在向你表示敬意,在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是我不敢见的。再见,波洛先生。” “再见,伯爵夫人。啊!请原谅,我差点忘了,请允许我归还您的烟盒。” 他鞠了一躬,把我们在保险柜里发现的那只黑色云纹绸小烟盒递给她。她若无其事地接过去,只是眉毛一动,低声说:“好的。” “这个女人真是非同小可!”我们下楼的时候,波洛眉飞色舞地说,“我的天!她真是胆识过人!既不争辩,也不抗议,一句废话没有,更无半点虚张声势。她眼睛一扫,就看清局势,做出了决断。我告诉你,黑斯廷斯,一个女人如果能那样面不改色地面对失败,就那么一笑了之,会成就大事的。这人很危险,她有胆有识,她——”他重重地绊了一跤。 “如果你走慢点,看着脚底下,就不会摔跤了。”我放了几句马后炮,继续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伯爵夫人的?” “我的朋友,是手套,加上烟盒——我们可以称之为双重线索——让我起了疑心。伯纳德·帕克有可能会丢落这只或是那只,但不可能同时丢落两样东西。那岂不是粗心得太离谱了。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人要陷害帕克,现场放一个物品就足够了,或者放手套,或者放烟盒,放两个就太离谱了。从中我推断出,这两样物品中有一个不是帕克的。开始我以为香烟盒是他的,手套不是。但当我发现另外一只手套时,就恍然大悟了。那么烟盒是谁的呢?很明显,它不会是朗科恩女勋爵的,首字母不对。那会不会是约翰斯顿的?除非他在这儿用的是假名。我和他秘书谈话后,也消除了疑问,他对自己老板的过去直言不讳。顺理成章,接下来就是伯爵夫人,想必她从俄国带了些偷盗的珠宝过来,她只要把这些宝石从底座上卸下来,失主就很难辨认出来了。再者,从客厅里拿一只帕克的手套塞进保险柜,还有比这更简单的栽赃手法吗?当然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烟盒也会落在那里。” “要是烟盒是她的,那上面为什么是字母‘bp’?伯爵夫人的首字母应该是vr。” 波洛宽宏大量地微微一笑,“说得对,我的朋友。不过在俄文字母表里,b是v而p是r。” “嗨,谁能猜到这个奥妙呀,我又不懂俄语。” “我也不懂,黑斯廷斯。所以我就买了那本小书,还敦促你也去研究它。” 他叹息了一声,“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有一种感觉,我的朋友,一种确凿无疑的感觉,我还会再碰上她。但我不知道将会在什么地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