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些荒野的地方旅行等等。 “他不再是一匹野狼了。”波洛想,“不,是他披上了羊皮外衣。但是,外衣下面?那就不好说……” 晚上,当波洛正在铺床准备睡下时,有人敲他的门。波洛喊了声:“进来。”接着,霍华德·赖克斯进了他的房间。他看到波洛脸上的表情就笑了。 “看到我很吃惊吗?我整个晚上都在留意您。我不喜欢您的神情,老是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又有什么可让您担心的呢,我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但这确实让我不安。我想或许您发现有些事情让您难以理解。” “是吗?那又怎么样呢?” “呃,我想最好我还是来解释清楚。我是说关于昨天的事儿,确实是我演了一出戏!是这样的,我在唐宁街十号看着首相出来,看到拉姆·拉尔朝他开枪。我认识拉姆·拉尔。他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儿激动,他对印度人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深恶痛绝。不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那两位尊贵的大人物都毫发未损——子弹打偏了——所以我当时就决定做假,为了让那个印度孩子不被抓。我抓住了身边一个样子邋遢的家伙,叫喊说我抓住了罪犯,希望拉姆·拉尔安全逃掉。但是那些警察太聪明了,他们马上就发现其实是他干的。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明白了吧?” 赫尔克里·波洛说:“那么今天呢?” “今天不同。今天没有什么拉姆·拉尔,卡特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确实是他开的枪!我抓到他时,枪还在他手里。我想,他当时正准备打第二枪。” 波洛说:“您特别热衷于保护布伦特先生不受伤害,对吗?” 赖克斯咧嘴笑了,笑容很迷人。 “您觉得有点儿奇怪,因为先前我说的那些话,对吧?嗯,我承认。我认为布伦特就应该被枪杀——为了社会和人类的进步,但我并不是针对他个人——他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英式老头儿。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我看到有人朝他开枪时,我还是冲上去阻挠了。这也显示出人是多么矛盾的动物,不可思议,对吗?” “理论和实践有很大的区别。” “谁说不是呢!”赖克斯先生从他坐着的床上站起来,脸上带着轻松、真诚的微笑。 “我只是想,”他说,“过来向您解释清楚。” 他走出房间,小心地将身后的门关上了。 5 噢,主啊,求你让我远离邪恶的人,保佑我远离罪恶的人。 奥利维娅夫人大声地唱着,有点儿跑调儿。 她声音中所带的明显的憎恨让赫尔克里·波洛马上联想到霍华德·赖克斯先生就是她心中那个有罪的人。 赫尔克里·波洛和主人一家来到村里的教堂参加早礼拜。 霍华德·赖克斯略带轻蔑地问: “您总是去教堂吗,布伦特先生?” 阿利斯泰尔小声含糊地说了些类似在乡村人们都期望你这么做,不能让牧师失望之类的话,典型的英式情结让这个年轻人颇感意外。赫尔克里·波洛会心地笑了笑。 奥利维娅夫人得体地陪伴在男主人身边,她也命令简这样做。 唱诗班的孩子们高声地唱着: 他们的舌头像蛇一样尖利,嘴里含着毒气。 高音部和低音部充满热情地唱: 主啊,请保佑我远离邪恶,保佑我远离罪恶的人,他们想要把我拖入深渊。 赫尔克里·波洛犹豫着用他的男中音随唱: 骄傲的人为我设下陷阱,布下罗网,哎呀,在我前进的路上设下陷阱…… 突然,他嘴巴大张,呆愣在那里。 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他差点跌入陷阱! 赫尔克里·波洛像着了魔似的一直张着嘴,两眼望天。当教堂里的人都哗啦啦坐下时,他还站在那里,直到简·奥利维娅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轻声地提醒说:“坐下。” 赫尔克里·波洛坐了下来。一个留有胡须的年长牧师宣讲道:“现在开始讲《圣经》旧约上半部的第十五章。”然后他开始朗读。 牧师在宣读攻打亚玛里人的故事,但是波洛什么也没听进去。 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一张密布的罗网……一个准备好的陷阱就在他的脚下,小心翼翼地布好了,正在等他往里面跳。 他沉浸在一片幻觉中——光芒四射的幻觉,那些孤立的事实狂乱地旋转着,直至找到它们的位置,整齐地排列起来,就像一只万花筒——鞋扣、十英寸的长丝袜、被毁的脸庞、文学品味不高的门童艾尔弗雷德、安伯里奥兹先生的行为、已故莫利先生扮演的角色,所有这些都出现在他的幻觉中,并旋转起来,最后在一个相互关联的图案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赫尔克里·波洛第一次从正确的角度看清了案情的发展。 叛逆如同妖术是罪恶,顽固不化如同盲目崇拜是邪恶。既然你摒弃了主的教诲,主也就放弃了做你的主。第一课就讲到这里。 老牧师用颤抖的声音一口气讲完了这些。 赫尔克里·波洛像在梦中似的站起身来,唱赞歌感谢主的恩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