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首先,谋财。巴宾顿死后,有人会从中获利吗?他有财产吗,或者即将获得的财产?” “我想不太可能。”蛋蛋说。 “我也这样认为,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向巴宾顿太太询问这一点。” “然后是报仇。巴宾顿以前伤害过谁吗,或许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是不是娶了其他男人钟爱的姑娘?这点也需要调查。” “然后是杀人狂。是不是一个疯子杀了巴宾顿和托里?我认为这个假设不太成立。就算是疯子,杀人时也总会有些原因的。我是说,一个疯子可能会认为自己有权杀死医生或者牧师,但不是两种都杀。我想可以排除掉杀人狂这个假设。最后就是恐惧。 “老实说,在我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巴宾顿知道某人的一些事,或者他认出了谁。凶手干掉他,是为了封口。” “我看不出像巴宾顿这样的人会知道当晚哪位客人致命的秘密。” “或许,”查尔斯爵士说,“他知道那些事情,却不自知。” 他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 “我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举个例子,假如巴宾顿在某时某地看到过某个人,虽然他认为此人没什么理由不在那里,但此人出于某种原因,编造了一个绝佳的不在场证明,显示自己当时在上百英里以外的地方。这样一来,老巴宾顿随时会在不经意间将事情的真相揭露。” “我明白了。”蛋蛋说,“假设伦敦发生了一起凶案,而巴宾顿在帕丁顿车站 看到了那个凶手,但是凶手却通过不在场证明,证明自己当时在利兹 ,因此没有犯案。这样,巴宾顿就可能将整件事的真相揭发。” “就是这个意思。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也可能是其他情况。他认识当晚的某个人,而且知道那人的另一个名字——” “也许和婚姻有关,”蛋蛋说,“牧师主持过很多婚礼。可能有人重婚。” “也可能与生育或死亡有关。”萨特思韦特提出。 “范围太广了。”蛋蛋皱着眉头说,“我们得换个思路。从在场的人往回推理。咱们列个单子吧。谁当时在你家,谁又在巴塞洛缪爵士家。” 她从查尔斯爵士手中拿过纸笔。 “戴克斯夫妇,两次都在场。那个像打蔫的卷心菜的女人,叫什么来着……威尔斯……萨特克里夫小姐。” “你可以排除安吉拉,”查尔斯爵士说,“我跟她认识很多年了。” 蛋蛋皱起眉头,不肯同意。 “我们不能这样。”她说,“仅凭我们与他们熟识,就把他们排除,那可不行。我们得公事公办。另外,我完全不了解安吉拉·萨特克里夫。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她与其他人一样有可能是凶手,甚至可能性还要再大一点。女演员都有些隐秘的过往。整体来看,我觉得她是嫌疑最大的。” 她傲慢地直视查尔斯爵士。他眼中闪烁着回应的精明的光芒。 “照你所说,我们也不能排除奥利弗·曼德斯。” “怎么可能是奥利弗?他之前就见过巴宾顿先生很多次了。” “两起案件他都在场,而且他第二次抵达时有点令人怀疑。” “很好。”蛋蛋说,她停顿一下,接着说,“这样看来,我最好把妈妈和我自己也写上去……那么嫌疑人一共有六个。” “我不认为——” “我们要么按章办事,要么就随心所欲。”她目光闪闪。 萨特思韦特叫人送来饮料,缓和了局面。 查尔斯爵士踱到远处的角落里,欣赏一件黑人头像的雕塑。蛋蛋来到萨特思韦特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真是蠢。”她嘟囔道,“我真是蠢,但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排除?为什么他那么热心要把她排除?哦,天哪,我怎么会嫉妒得如此发狂?” 萨特思韦特微笑着拍拍她的手。 “嫉妒永远都不值得,亲爱的。”他说,“如果你感到嫉妒,不要表现出来。另外,你真的认为小曼德斯有嫌疑吗?” 蛋蛋露齿一笑,友善又孩子气。 “当然不是。我把他放进去,是为了让那位放下戒心。”她扭了下头。查尔斯爵士还在闷闷不乐地端详黑人雕塑。“你知道,我不想让他真的认为我喜欢上了奥利弗,我没有。真是难以拿捏!他现在又变回那副‘孩子们,祝福你们’的态度。我不想要这样。” “耐心一些,”萨特思韦特安慰道,“最终结局都是大团圆,你知道。” “我没耐心,”蛋蛋说,“我想要的就必须马上达成,再快一点才好。” 萨特思韦特哈哈大笑,查尔斯爵士转身朝他们走来。 三人边喝饮料,边制订了作战计划。查尔斯爵士要回鸦巢去,那里还没有卖掉;蛋蛋和妈妈要提前回到玫瑰小屋;巴宾顿太太还住在鲁茅斯,他们需要尽可能向她了解更多信息,然后才好根据情况继续下面的行动。 “我们会成功的,”蛋蛋说,“我相信我们会的。” 她倾身向前看着查尔斯爵士,目光炽热,伸手与他碰杯。 “为我们的成功干杯。”她提议道。 他缓缓移动目光,对上她的双眼,接着将杯子举到唇边。 “为了成功,”他说,“也为了未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