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三楼。木门被波洛做过手脚,往里推一下就开了。我们钻进公寓,从洗涤室走进厨房,安安稳稳地坐在两把椅子上,半开着通往客厅的门。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波洛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说。 我只觉得等待仿佛漫无止境。我担心自己会睡着。正当我感觉好像等了八个小时的时候(后来我才知道,实际上只过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听到了轻微的摩擦声。波洛用手碰了碰我。我站起身,然后两人一起朝客厅方向小心翼翼地挪动。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波洛把嘴凑到我耳边。 “在前门外面。他们正在撬锁。听我下口令,从后面动手并迅速按住他,在那之前别行动。小心点,他可能拿着刀。” 不一会儿听到锁被撬开的声音,一小圈光从门那边透过来。马上又熄灭了,接着门慢慢打开。波洛和我紧紧靠着墙。我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就从我们旁边掠过。然后这个人打开手电筒,他刚一打开,波洛就在我耳边嘶嘶地说: “动手。” 我们一起跳过去,波洛迅速用一条轻质羊毛围巾罩住这名入侵者的头,同时我按住他的胳膊。整件事做得干净利落、悄无声息。我从他手里抢过一把匕首,波洛把围巾从他眼睛上往下拽,紧紧勒在嘴上,他看见我猛地拔出手枪,才明白反抗是徒劳的。当他不再挣扎后,波洛把嘴凑到他耳边开始疾速耳语。过了一会儿这个人点点头。波洛做了个手势示意保持安静,带头走出公寓,下了楼。抓到的俘虏走在中间,我拿着手枪断后。当我们走到街上时,波洛转身朝我说。 “有辆出租车正好在街角等着。把手枪给我。我们现在用不到它。” “但是万一这家伙要逃跑呢?” 波洛一笑。 “他不会的。” 我不一会儿坐着那辆等候的出租车回来。围巾已经从这个陌生人脸上解下来了,我大吃一惊。 “他不是日本人。”我急忙小声对波洛说。 “观察一向是你的强项,黑斯廷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的,这个人不是日本人。他是意大利人。” 我们坐上出租车,波洛给了司机一个在圣约翰伍德的地址。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我不想当着俘虏的面问波洛打算去哪儿,想尽力知道些行动的线索也是徒劳无功。 车停在离马路有点远的一座小房子门前。一个归来的徒步旅行者喝得微醺,在人行道上左摇右晃,差一点就撞上波洛。波洛斥责了他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我们三个人走上房前的台阶。波洛按响门铃,用手势示意我们往旁边一点站。没人回应,他又按了按铃,接着又反复猛按了几分钟。 忽然楣窗里亮起灯来,有人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你到底要干什么?”一个男人粗鲁地问道。 “我要找医生。我妻子生病了。” “这里没有医生。” 这人正准备关上门,波洛却敏捷地伸出脚挡住门。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怒火中烧的法国人。 “你说什么,没有医生?我要告你。你必须来!我整个晚上都会在这里按铃敲门。” “尊敬的先生——”门又打开了,那个人穿着睡袍和拖鞋,不安地往四周瞟了瞟,走上前让波洛平静下来。 “我要报警了。” 波洛准备走下台阶。 “不,看在上帝的分上别那么做!”这个人冲向波洛。 波洛灵巧地一推,把那人推得一个趔趄,摔下台阶。转眼间我们三个冲进去,并把门关上闩好。 “快点——进来。”波洛一边带头走进最近的房间,一边打开灯,“你——躲到窗帘后面。” “是,先生,”那个意大利人说着,快速溜到垂在窗前的玫瑰色天鹅绒窗帘后面。 他刚躲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女人就冲进房间来。她身材高挑,留着红色头发,苗条的身上穿着一件绯红色的和服。 “我丈夫呢?”她喊道,并用惊恐的眼神飞速扫视四周,“你们是谁?” 波洛向前一步,微微鞠了一躬。 “希望你丈夫不会因为寒冷而受苦。我看到他脚上穿着拖鞋,而他的睡衣是保暖型的。” “你们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我们的确都不认识你,夫人。尤其是考虑到我们中还有人为了见你,专程从纽约赶过来。” 窗帘分开,那个意大利人走了出来。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看到他正挥动着我那把手枪,一定是波洛坐出租车时大意了。 那个女人大声尖叫,转身想要逃跑,但是被波洛挡在了已经关上的门前。 “让我过去,”她尖叫着,“他会杀了我的。” “路易·瓦尔达诺是谁杀死的?”意大利人声音嘶哑地问道,拿手枪朝在场每个人比画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