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颂那家店,现在正在被一群城管模样的人围着,一些搬运工正在从店里往外搬东西,一盆一盆的花、一幅幅的画全都搬出来,送上大卡车。 而在店门口,一个穿着长裙的人正跟人争执什么,她背对着柳溪这边,看不清脸,柳溪却当然知道,那就是那个变态江芷兰。 江芷兰陷入了绝望。 她用尽心力经营的小花店,先是房东打电话来说不租给她了,再是城管直接过来查封她的店,还要把所有物品充公。其他东西也就算了,可那些画,都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心血,就这样被充公后永远也没有的见天日的机会了。 她不复以往的温柔,看到城管把她最珍视的一幅柳泉正面大像拿出来时,她开始大声哭嚎着,甚至跪在地上恳求对方把东西放下。 而城管和搬运工手很重,根本不懂这些艺术品的价值,他们只是嗤笑一声,直接掰断了这幅画的木框。 江芷兰跪在满是灰土的地上,周围全都是围观的街坊邻舍和游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听说啊她这个店是违法经营,偷税漏税……” “我就说嘛,看这家店平时也没什么人,谁知道她的收入都是哪儿来的,果然被砸了吧。” “要我说啊,这女人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嘿嘿嘿……” 江芷兰满脸泪水,浑身颤抖着。 柳溪坐在车子里,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那家店里所有的东西被一件一件地清除出去,看着江芷兰跪在地上哭嚎,看着城管最后将整个店横竖贴上两张封条。 楚弦笙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但柳溪却完全没有表情。 一切结束,卡车满载着花朵和油画开走了,店门口围观的群众也散去了。 江芷兰依然跪在那里,似乎失了魂儿一般完全不动弹,在烈日下摇摇欲坠。 柳溪也一直看完了全程。 楚弦笙见她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有点忐忑地问: “我们走吧?” 柳溪转过头来,笑得很灿烂: “走吧,回家。” 楚弦笙道: “她的那些画,画的都是你,你要送到咱家里吗?” “不用了,烧了吧。” 柳溪无所谓。 楚弦笙发动了车子,往回走。 路上,柳溪很沉默,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楚弦笙担心地问: “你还好吗?” 柳溪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说: “我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说说看。” “我看得时候,感觉挺爽的,有那种报仇的感觉。我以为我看到她那么痛苦,可能会觉得怜悯,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怜悯的感觉,一直都是觉得很爽,甚至恶毒地想着,她这就是自找的。” “她确实是自找的。” “那我这样……是不是冷血?” “不是,你只是不盲目而已。” “是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觉得我什么都好,怎样都支持我?其实我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吧,才会纵容你做出这样的报复。” “你觉得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