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看起来是一副忧思的模样,实际上所想之事,都不堪让人知晓吧? 如此想来,心里倒是好受些了。 王越呢,此时心绪难平。蒋廷远的话中,他一直是首当其冲。最后更是被狠狠的踩了一脚。心有怒火,便不知收敛了,沉声道:“既然蒋大人讲述的如此头头是道,我看这河道治理的主理一事,还是交给蒋大人为好。也好让我等看一看,学一学,这有大能耐的人是如何做事的。” 蒋廷远也不推诿,反而昂起头,高声说道:“若王大人肯,我蒋廷远自当接下这桩差事。” “好!明日我便上奏朝廷,恳请这临川治理河道一事交由蒋大人主持。本官我还是希望蒋大人做事的能耐有你这张嘴一般大,切不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误了苍生,误了社稷,又误了百姓才好。” 王越的声音很冷,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讽刺,更像是在提醒他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如果此时放弃,还为时不晚。 蒋廷远并不如王越的意,在他挑衅的目光下,淡然说道:“我蒋廷远,定不辱命。” 声音铿锵。 “但愿如此。”王越轻笑着,转而对韩文靖说,“侯爷,您也听到了,此事下官回去后便上奏朝廷了,将主管治理一事全权交由蒋廷远蒋大人,您看可行?” 韩文靖转过身,看着躬身的王越问道:“你这算是在通知我,还是询问我的意见?” “自当是禀告,还请侯爷示下。”王越又向下弯了几度。 “罢了,就这样吧。”片刻后,韩文靖挥手说道。 随后一行人出发,沿河向北。 “去喜江边看一看吧。”韩文靖说,夹了马肚,让马慢跑起来。 蒋廷远和路远紧随其后。 王越一干人等落后了些,看着跑远了些的韩文靖等人,忍不住交谈了起来。 “这永安侯还真是名副其实啊,王大人您都这样了,他都能忍?” 王越嘴角勾着笑:“可不好说啊……这等身份的人岂是你我能揣度明白的。你我不过都是棋子,落在哪里,该怎么落,怎么由得了我们。且走且看,再位高权重,他的对手也不是你我。” “王大人,您这话说的,我们可就真的都成了马前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小命不保了。” “有邱大人的吩咐,你我尽管做就是。”王越说罢,便招呼道:“快跟上吧,一直在后边可就要被收拾了。” 只见王越一甩马鞭,顿时座下的马便快跑了起来,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马蹄下的泥花,四散开来。 韩文靖带队,一直沿着喜江走出了很远才折回。回去的路上由王越安排人走了近路,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一行人在城门口,王越驱马向前,到韩文靖跟前后说:“侯爷,我这手下之人,对此地还算熟悉吧?若非有他带路,我们现在怕是还在滑荒郊野外。夜间行路,又赶上雨后泥泞,怕是不太容易回来了。” 韩文靖笑说:“是啊,多亏了王大人。今日走的久了,想必都累了,就都回去歇着吧。王大人的事,也早做安排,既然已经做了承诺,就不要拖拉,以免生了别的事端。” 王越拱手:“是,那下官就先行一步了。” “王大人慢走。”韩文靖说。 很快,一行人散开,就只剩下韩文靖路远和蒋廷远,以及几个随从。 韩文靖看向蒋廷远,问他:“有信心么?” 蒋廷远当然知道,韩文靖问的是河道治理一事。为官几年,他当然明白其中艰难。把这事应下来,一方面是实在看不过去,还有就是他不想悲剧发生。 但是,韩文靖如此问…… 蒋廷远摇头,坦言道:“没有。” “是啊。”韩文靖叹了口气,像是知道蒋廷远会有如此回答。他说:“怕是你连一道命令都发不出去,还何谈治理啊。要治理的,本就不是这河道啊。” 蒋廷远沉默片刻,然后拱手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保全性命最重要。”韩文靖上前,拍了拍蒋廷远的手,说道,“你要知道,这条路会越走越难。我不希望,大周失去你这么一位栋梁之才。” “是!”蒋廷远道。 “早些回去吧。”韩文靖留下这句话,便叫着路远走了。 回到同源客栈,韩文靖向阿福讨了酒,惆怅道:“唉,当的是个什么侯爷啊……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 路远看着韩文靖的样子,劝道:“你要操心的事够多了,哪可能面面俱到。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够么?”韩文靖喃喃,“还不够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