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计划是抵达罗格朗阵地附近之后,做短暂的休整然后再发动进攻。 然而在昨天晚上,罗格朗的一支轻骑兵绕到他们的后队,发动了夜袭。整个后队一片混乱,喧哗影响到了前队。前后队之间的消息传递不及时,导致并未受到袭击的前队也骚动起来了。糊里糊涂之间,军队就开始向前进。 等到韦斯特公爵终于和那个天杀的鲁道夫联系上的时候,袭击他们的轻骑兵已经退走了。 这一次夜袭令营地陷入了混乱,如果要重整营地需要花上一番大力气。经过讨论之后,指挥官们大致认为既然敌人畏惧他们的进攻,企图以夜袭来牵制他们的行进,那就应该干脆将计就计,连夜行军。在罗格朗还未从休整中清醒,还没来得及布置好队列的时候,突袭他们。 眼看控制队伍停下来重新驻扎比就势行军更加困难,韦斯特公爵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该死的。” 然而等到双方接近,看到罗格朗严阵以待的样子,韦斯特公爵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地。 令他心惊的不仅仅是罗格朗士兵的早已经列好了阵营,肃杀齐整,还有对面阵营的斜坡高地上,一队骑士缓缓地踏上山线。他们举着猩红旗帜在清晨的冷雾中展开,在骑士的正中间,簇拥着一位年轻的帝王。 韦斯特公爵只能够隐约看到被簇拥着的罗格朗国王,但是他感觉到对方正居高临下地冷冷俯瞰着整个战场。 他们自以为是看破敌人虚实而做出的计划,其实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公爵大人,我们怎么办?” 一名穿着牧师长袍的年轻人催马走到韦斯特公爵身边,问。 他是西奥尔德派来的使者,是这支神圣军中扮演宗教色彩的角色。不过在此之前,他清楚自己在这一支军队中扮演的角色不会受待见,因此一直静默无声,并不与韦斯特公爵争夺对军队的指挥权。 这是他第一次询问韦斯特关于战争的计划。 “进攻!” 韦斯特公爵一咬牙,下令。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勃莱西骑兵的战斗力就在于他们永不后退,为冲锋而生,一旦撤退,整个队伍的秩序将再次陷入混乱。 青铜号角吹起,所有的勃莱西骑士一手举起盾牌,一手举起阔剑,齐声呐喊。勃莱西骑士的怒吼声汇聚在一起,在战场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以此来恐吓自己的对手。然而对面的罗格朗阵营却一片安静。 就像咆哮的瀑布落进深渊里,毫无回响一样。 在这与以往不同的讯号里,勃莱西骑士们的战马奔腾起来,他们举剑前冲。 牧师目视骑士们冲锋微不可觉地摇了摇头,他抬头看了眼静立在山岗上俯瞰战场的年轻帝王。韦斯特公爵无法看清楚那位君主的面容和神色,但他看清楚了——隔着遥远的战场,对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冰蓝的眼眸就像雪山之上的太古玄冰。 敏锐得可怕。 牧师缓缓向后退去。 在军队的中部,由步兵簇拥的地方,静静地停着三辆马车。 ……………… “射箭!射箭!让他们知道罗格朗不是孬种能来的地方!” 指挥官在阵地上扯着嗓子大声吼骂,他的声音几近沙哑。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让这群勃莱西佬滚出去!” 每名长弓手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抽箭,搭线,射箭。这是他们毕生中在一场战争里射出的最多的箭。弓箭离弦破空发出的声音汇聚一片,就像一曲急促而绝不简短的激旋。箭矢密密麻麻地覆盖战场,铺天盖地的暴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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