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接过请柬,心中突兀冒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请柬的图案极具伊斯兰风格,带着一种神圣而庄严的美。打开来看,一串串眼花缭乱的阿拉伯文字晃得我心神不宁,下面附着几行浅浅的英文,极为刺目地写着:欢迎光临穆萨先生与莱米丝小姐的婚礼。 再看时间,1月1日至1月3日。 我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年的年初啊,果真是个适宜嫁娶的好时节。 “你会来吗?”阿尤布眨眨眼睛,笑着说,“莱米丝是我妹妹,穆萨是我好友,看在我的份上,你千万得来啊,最好再多带几个人。” 我没有应答,捧着请柬愣愣地看了半晌。金黄的底色太过炫目,几乎灼伤了我的眼。手指微微发颤,我几乎克制不住声音的异样,沙哑着问他,“这请柬,是穆萨让你给我的?” “不是。”阿尤布丝毫没有注意我的怪异,依然保持着轻快的语调:“我家把发喜帖的任务交给了我,全权由我负责。至于穆萨那边,我也不太清楚。” 闻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不是穆萨要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思而不得已经很痛了,何苦还要再撒一把盐?穆萨应该不会残忍到如此境地,临到此时还要我去瞻仰一把他的新婚幸福。 这时候,嘉轶突然把脑袋凑了过来,盯着喜帖看了两秒,皱眉问道:“这婚礼,为什么是三天?” 他一问,我也愣了,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向阿尤布。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阿尤布又笑了起来,“这是我们阿联酋婚礼的习俗,大概同你们不太一样。这第一天是宴请女宾日,新娘家邀请男女两家的女宾出席,展示自己的首饰衣服。这第二天为宴请男宾日,新郎家邀请男女两家的男宾参加,会有通宵达旦地庆贺。这第三天嘛……” “第三天,男女宾再合到一块吗?”嘉轶试探着问。 阿尤布用力点点头,“是的。不光是受邀的男女宾客,就算是过路的陌生人也可以参加。这每场宴会,都是好几百人,第三天能有上千人。” 说完,他颇为自豪地问道:“怎么样?阿联酋的婚礼听上去和你们中国不同吧?” 我轻轻颔首,用力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是挺不同的。” 环境不同,心境也不同。穆萨的婚礼,注定是一场奢侈无度的盛宴,上千人到场为新郎新娘热烈祝贺,就连路过的人也会对他们施以真挚的祝福。整整三天的狂欢啊,多么郑重,多么尽情,而他的身边,不会有我的任何位置。从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有。 我把请柬放进包里,同阿尤布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叫嘉轶离开。 “哎!”阿尤布有些无奈,冲着我离去的背影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去不去呢?” “看情况吧。”扔下了这样一句,我急匆匆步入人流,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 和嘉轶在办公楼下分别,我上楼去找艾默丁教授。电梯门徐徐关上,在封闭的空间里,我终于抑制不住心尖的颤痛,紧紧捏着手中的包。隔着薄薄的皮面,我能够感受到包内那封金黄色请柬尖锐的边角,来来回回地硌着我的指尖,也划伤我零乱的心。 不,我不能悲伤。闵汐汐,抬起头来,别哭花了你精心化好的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所有的眼泪都该风干。 我想起和比尔分手时,连翩那镇定自若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用指尖优雅地沾去眼角的酸涩,昂起头,强撑着让自己不泄气。 电梯门“叮”地打开,我先跑去了这层楼的女卫生间,细细致致地补好了妆,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又是光彩照人的样子。 一切就绪,我平整好情绪,终于敲开了艾默丁教授办公室的门。 “cece,你来了?”艾默丁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时间,随口说道,“我以为你一下课就会过来。” 我赔着笑:“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 教授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我:“因为每个人数目不一样,我就没统一打在银行账户上。这份是给你的。” “谢谢。”我接过信封,习惯性地礼貌问道,“教授,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先离开了。” 艾默丁教授正埋头工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刚退到门边,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等等,我的确有件事。” “您说。” 艾默丁教授思索了两秒:“跟我们一块去沙漠的不是还有一个阿拉伯人嘛,叫什么来着?” “穆萨。”我提醒他。这个名字从唇舌间迸出,心口又禁不住猛然一颤。 “对,穆萨。”艾默丁教授重复道,看向了我,“我没有穆萨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