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手指一颤,本想挂机的手一下子没拿稳,手机“砰”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 惊悸之余,我赶紧捡起手机查看。摔得太狠,屏幕已是斑驳怆然,一小片一小片的玻璃摇摇欲坠。就像我和穆萨之间这点微不足道的感情,脆弱易碎,不可修补,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蹲在这个安静的角落,看着脚下一地的碎渣,想着穆萨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正听着你的呼吸。”隔着空间的距离,这是一句多么缠绵悱恻的话语,可也只能隔着电流听一听而已,不能再给彼此更多了。 傍晚抽了个时间,我去专卖店里修手机,本想让连翩陪我一起去,她却不在房间。我又去敲尹千言学姐的门,她却说她正好有事,不能陪我一块。无法,我只得独自一人前往。 我倒不是担心晚上女孩独行会遇到危险,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孤单了,突然渴望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有个人能够陪我走走。迪拜是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这里只有两种季节,夏季和即将夏季。阳光和沙滩是永恒的主题,总有人在纸醉金迷里沉陷。来迪拜之前,我曾在网络上看到过无数有关这里的浮夸新闻,我曾以为只要来到这里,我也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可是我错了,我依然是我,循规蹈矩。唯一一件出格的事便是爱上了一个阿拉伯男人,而他快要结婚了,请柬就静静地躺在我包里。 走在大街上,十二月的夜晚也开始凉飕飕的,刮进骨头里,满心的空洞。转眼间,来这里已经四个多月了呢,再也不像初到的时候,从白天的灼热熬到夜晚的炎热。我顺着大路静静地走着,用外套裹紧了身体,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小跑声,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竟是云宇树。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如释重负:“总算追上你了。” 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尹千言告诉我的啊。”云宇树笑了笑,“她说你要去修手机,告诉了我地点,我就顺着这条路追了过来。” 这个到处帮忙牵红线的尹千言,我叹息一声,问他:“你怎么能肯定我没有坐出租车?” 他摊摊手:“猜的嘛,上次吃完饭你也喜欢散步,我就赌你会步行咯。” 对于他的专程赶来,我有些受宠若惊,心中隐隐带着些愧疚,又带着些感激。笑了笑,待他的气息趋于平和,与他并肩漫步。 “汐汐,你知道学校里一年一度的‘中国日’活动吗?”云宇树问。 我摇了摇头,“那是干什么的?” “我们都是合作项目输送过来的嘛,中方肯定需要检审我们在这边学习生活情况,就有了‘中国日’这么个活动。”云宇树细细解释道,“这‘中国日’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嘛,当然是领导们的亲切慰问;还有一部分是个中国文化展览会,在学校的室内展厅办,国内来的领导和其他国家的学生都可以来看。” “是这样啊。那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谁来做呢?” 闻言,云宇树立马笑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目的,领导们把这事交给我了。我也是刚刚得知举办的具体日期,这不忙着来找帮手吗?” 我恍然大悟,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急急忙忙跑来陪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事的呀?”只要不是单纯地献殷勤,我便会少一些负罪感。 云宇树爽朗笑起来:“是,也不全是。” “说得这么玄乎。”我露出欣慰的表情,问他:“那具体举办日期是多久?” “12月24日,就是平安夜那天。” 我在心底算了算,24日,离穆萨的婚礼刚好只有一个周,我的确应该多找些事情来充实自己。 “那好吧。”我很快答应了他。 云宇树有些惊讶:“快期末了,事挺多的,你都不问问你需要做什么就答应了?” 我笑了笑,睫毛不由自主地垂下,语气却是黯然的:“就是希望事情多一些,越多越好。” 闻言,他的脚步突然停滞。 我有些奇怪:“怎么了?” 云宇树凝视着我,表情严肃:“汐汐,老实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云宇树紧接着剖白道:“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帮你分担。” 他似乎总有一种迫不及待替我分忧的想法,可我的忧,又怎是他能够分担得了的? 时间和新欢,都能够让人忘记一段感情。只是在这个难以割舍的当口,我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和勇气去再寻一个新人,唯有用时间逐渐稀释。 “没事。”我眨眨眼,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没事。我只是手机坏了,心疼钱。” 这话刚说完,我们就走到了手机修理的店门前。 经过检查,虽然屏幕摔碎,但内部零件都未损伤。我急着用手机,就在一旁等着店员给我换好了再走。修理结束,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