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通往西边的独岗的官道上,马车几乎是收尾相接。 独岗山脚,一座临时搭设的花棚前,崔五郎和崔八郎笑吟吟的拱手迎客。 马颖远远望到便让车夫停下。 车夫收了鞭子,道:“娘子,这还远着呢,不如奴把车赶到近前?” 柑香探出头,斜他一眼,道:“娘子吩咐,你照做就是,哪个要你多嘴。” 车夫被骂得蔫了下来,待到两人下车,他望向柑香。 柑香摆手道:“去官道下面,别挡别人的路。” 车夫应声,扯了缰绳往后行去。 马颖静等车夫走远,才与柑香顺小路上山。 独岗地势略有些陡峭,小路又崎岖,走到半路,柑香就已累得不成。 “娘子,歇歇吧,”柑香抹了头上的细汗道。 马颖也有些细喘,她仰望着山顶。 此时那里已有人到了,不时有男子抑扬顿挫的语调传来。 马颖抿了抿嘴,指了边上道:“从后面绕过去。” 柑香纠结着眉头道:“可是那边都是枯枝和藤蔓,要是从那儿过去,那你这身衣裳……” 马颖将披帛收起,又把外裙拢了下,转进林中。 “娘子,”柑香唤了声,见马颖头也不回的进去,只好跟去前面开路。 林中枝杈横生,藤蔓四处攀爬,马颖一路走得艰难,不时感觉裙摆被刮带拉扯。 初时她还耐着性子收拢,可随着日头渐渐高起,她心生急躁,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等两人走到接近山顶之时,马颖的内裙褴褛不堪,几乎成了一块破布。 柑香赶忙蹲下梳拢裙摆,想要尽最大的可能恢复完好。 但绢罗本就娇贵非常,便是轻微的剐蹭都要起毛抽丝,何况还被马颖那般暴力的对待。 眼见修复无望,马颖垂眸思忖片刻,索性将外裙放下,亦撕得破败不堪。 “娘子,“柑香有些不知所措。 马颖道:“你去前面看看,徐九何在。” 柑香点头,左右望了望,寻了个没人的小路往人流密集的地方行去。 马颖就近找了个足可遮挡身形的树障躲好。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终于柑香蹑手蹑脚的寻了过来。 马颖小意探头,见是她,便往她身后看。 “娘子,”柑香快步过来道:“九郎君跟前从不断人,我只寻到个机会与他说了你来了,九郎君请你去他歇息的亭中稍坐,等他打发了那些人便来。” 马颖点头,搭着她胳膊艰难起身。 柑香见她动作艰难,便知定是腿麻了,赶忙蹲下来帮她按摩。 折腾了好一会儿,马颖觉得好些,两人才躲躲闪闪的去被细竹和绿荫半遮掩着亭子里。 进了里面,柑香赶忙将槅门和竹帘落下。 马颖还担心被人看到,又躲去床榻后面屏风背后,柑香立在门边,扮作应门的丫鬟。 外面渐渐传来一些声音,马颖估摸,大抵是徐九要回来,崔家的丫鬟们过来准备。 柑香撩了帘子望了眼,面上显出些焦急。 马颖低唤她过来,两人都猫在屏风后藏好。 如此又等了约莫两刻钟,亭外响起徐九和一陌生男子的谈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