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柳福儿留了仲六留守。 她和司空八郎先顺着山脚西行。 维山占地不小,从这里直线到凤州少说也有两百余里,更别提他们还是绕路了。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眼见天色昏黄,司空八郎遥望远处,见天空隐约有未散的炊烟,便道:“不如去那儿看看,或许还能歇上一晚。” 柳福儿点头,与赤槿相处搀扶着,随他越树翻沟,终于来到炊烟升起的地方。 当看到眼前的情景,三人皆是一怔。 一片被刻意清理出来的丈许空地上,一小堆篝火将熄未熄。 坐在篝火边上的两人抽出火堆里烧了半截的木棍,戒备十足的站起身来。 木棍上面还有火苗不是冒出,随着两人动作,缕缕浅浅的白烟飘散开来。 “两位小郎,”司空八郎身体微侧,挡在柳福儿身前,道:“我们只是路过,想来讨口水喝,”他从怀里摸出块胡饼,道:“我愿用这个来换。” 两人俱紧抿着唇,没有吭气,手依旧紧攥着棍子。 柳福儿迅速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火堆。 里面只是些黑不溜秋的果子,再看两人。 虽是粗布麻衫,形容落魄。 只那年纪略小的伸出来的手腕处有一道细细的白。 这可不像为一口嚼用儿便终日劳作的佃农或是猎户。 再往下看,两人的鞋子虽满是泥污,且起毛飞边,但其鞋帮尚能看出其针脚细腻。 柳福儿不太懂女红,便示意赤槿。 赤槿只睃了眼,便点头,又小声道:“袜子是素丝,蜀地才有,多产在剑南。” 柳福儿眨巴几下眼。 这地方离剑南可远着呢。 这两人瞧着,年纪略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小的那个还扎着丫髻。 “两位,”柳福儿推开司空八郎,见那大的持棍抵来,便笑着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实不相瞒,我们走了一路,又累又罚,只见这儿有炊烟,这才过来,若是不便,我们这就离开。” 她转身去拉赤槿,眼睛轻轻一瞟 赤槿会意,忙做出担忧焦急状:“娘子,你身子本不好,若再不歇歇,”她顿了下,转头哀求道:“两位郎君,我家娘子体弱,奔波多日已是强弩之末。还请两位郎君宽仁,让我家娘子暂留片刻。” “只片刻就好,”她微躬着身体,眼里泪光闪闪。 “不行,”立在前面,年纪略长的小郎断然拒绝。 柳福儿叹了口气,扯了下赤槿,道:“算了,我还能坚持,再往前看看吧。” 她顺着空地边缘往西行去,才走两步,便踉跄了下。 “娘子,”赤槿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司空八郎微微侧开脸,实在没能忍住的扭曲了下脸。 其后,被挡住的小郎面上有些不忍。 他扯了扯前面人的袖子,小声道:“三兄,不然就让他们过来吧。” 前面小郎扭脸,见弟弟瘪着小嘴,便知他定是想起自家病弱无力的阿娘了。 他不太情愿的拉着弟弟,往后退了退,道:“你们可以过来歇歇,不过要给报酬。” “这是自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