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速度不慢,只小半个月便进了宣武地界。 到了这里,便等于是梁帅的地盘,于是在某个清晨,柳福儿前来跟梁帅请辞。 “这么急?” 梁帅有些着急的挪了下。 但他此时力虚,胳膊支撑不住,险些栽倒。 柳福儿忙上前,帮他坐稳。 梁帅虚喘了下,道:“从打康儿出生,你婆婆就不曾见过。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让大家见上一见。” 也好缓和下关系。 柳福儿抿了下嘴,道:“阿耶,我从不曾阻止婆婆和阿娘见康儿,只是梁家有唐氏。” “我真的是怕了,”她道:“康儿就是我的命根子,若他有个万一,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梁帅转眼看她。 柳福儿无畏对视,道:“或许我会把这世上流有跟她一样血脉的每一个都屠戮干净,以给我儿陪葬。” 梁帅面颊肌肉抽搐了下,道:“包括锟儿和唐皇。” “是,”柳福儿微微点头。 事不关己时,大家自然可以说,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可对柳福儿而言,儿子就是她的所有,要是儿子有事,她的世界就崩塌了。 那么就索性毁得彻底点。 梁帅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心里很清楚,柳福儿说到做到,且她虽然没说,但心里还是恨的。 也就是说,只要唐氏在梁家一天,梁家与柳福儿之间的那道裂痕就不会愈合。 即便她此时也还在为梁家着想,为梁家奔波。 柳福儿屈膝一礼,牵着还懵懂的梁康出了舱室。 吩咐后面一直跟着船过来对接。 立在自己船上甲板,柳福儿忽有所感,她扭过头,正看到梁帅立在窗边,凝神望来。 她嘴角含笑,挥了挥手,带着梁康回去舱室。 很快的,两船与岔口一个往东南,一个下西南。 舱室里,汪四郎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水面,面上显出掩饰不住的欣喜。 梁康陪着看了会儿,觉得无趣,便挥舞的小盾牌,博都博都的叫着,要他来玩。 柳福儿过去,把只要睁开眼就有无数精力的儿子抱过来,道:“给娘娘背千字文来听。” 梁康手一顿。 柳福儿板起脸来,“背不出,今天就要开始温习。” 这就意味着戏耍时间要减少。 梁康瘪着嘴吭哧。 汪四郎转过脸,无声背诵。 梁康瞄见,眨巴眨巴眼,含糊的背了起来。 柳福儿有所察觉,但她没有阻止,而是在梁康卡住之后,问:“然后呢?” 汪四郎赶忙提示。 但梁康已经把这段忘光,只看口型也回想不起来。 汪四郎有些急了,挪蹭过来道:“德建名利,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 梁康恍然,弯着眼,糯糯的重复,并仰脸看柳福儿。 一脸我会,快表扬我。 柳福儿轻点了下他鼻头,微微摇头。 到底是年纪太小,这些道理根本无法悟懂,只鹦鹉学舌,终究记不住。 柳福儿道:“你可知这话意思?” 汪四郎点头,道:“说的是养成好的品德,就会有好名声,就如形体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