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令舵手将速度转快,待到船靠了岸,便急忙忙奔下去告知。 舱室内,崔十一只说了这一句便昏沉的迷糊过去。 嬷嬷一探手,便咧了嘴。 崔十一本就体弱,又经历生产大劫,未等将养妥当,便遭遇家变,能撑到徐四落葬已是强弩之末。 深秋时节,河水冰冷得很,她在水里泡得时间不短,又怎能不发烧? 嬷嬷打来冰冷的水,给她擦身。 船微微一震,靠上阜头。 嬷嬷不敢耽搁,忙将崔十一抱上软榻,裹得严实了,才让人连着榻抬了出去。 正院里,宁氏听闻徐萱被捋,登时变色。 她急忙忙赶到角门,便与崔十一迎面相遇。 嬷嬷上前,将情况禀告。 宁氏嗯了声,便看向崔十一。 此时,崔十一已经无知无觉,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话。 宁氏便让嬷嬷去请郎中,又让桑麻跟去,严明等她醒了便来回禀。 桑麻领命,带着崔十一回院子。 没多会儿,郎中便随着嬷嬷赶来。 一番诊脉之后,郎中捋着胡子,皱起眉头。 嬷嬷忙问:“夫人的身子可是不大好了?” 郎中看她一眼,顿了片刻,才沉沉点头。 嬷嬷急忙掩嘴,将声音捂住。 郎中示意她出来,而后道:“夫人的日子不多了,你们且顺着她些,好生照料吧。” 他提步要走。 嬷嬷一把扯住他,道:“你这就走?” 郎中想了想,道:“我开几幅退烧药,先喝两幅,若有效便来寻我,若无效,老朽便无能为力了。” 嬷嬷敏锐的抓住他话里的端倪,心里微松了口气。 盯着郎中开完方子,她急急去配药。 桑麻一直立在边上,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待到嬷嬷出去,她缓步来到榻边。 崔十一面颊白得如同上好的白绢,便是唇瓣也是病态的惨白,若不是胸口时有起伏,都让人以为这便是一具尸体。 桑麻目光快速闪烁,手指时曲时伸。 嬷嬷拿着药包从外面进来,正巧见到这一幕。 她眨巴两下眼,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煎了药,嬷嬷小心翼翼的端进来。 此时,桑麻已经回去正院。 嬷嬷第一时间探手试了试,见崔十一还有呼吸,才抚了一直担心的心。 她搁了药碗,将崔十一扶起,小心的喂她。 如此照顾两日,崔十一终于从高热中醒转。 嬷嬷很是高兴,急忙让人告知宁氏,又道:“夫人,你可醒了。” 崔十一转了转眼睛,嘶哑的道:“萱儿。” “宁夫人已经让人去寻了,”嬷嬷道:“府里的护卫出动大半,听说二老爷那边也派了人,正大范围搜查呢。” 崔十一微微点头,目光往门边微移,低低的唤了声阿娘,便挣扎着想要起身。 嬷嬷回神,见宁氏已立在那里。 她急忙忙起身,恭谨见礼。 宁氏冷冷提步,来到床边,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萱娘怎么会被捋走?” 崔十一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半撑起身体,她细喘着道:“回程之时,有人从船底把船凿漏,趁着大家忙乱一团之际,把萱儿……”m.dGlhtoyoTA.COm